数过来。
三日后,粘杆处将近日接触到弘晖的人,还有弘晖去过的地方,发生的事情,完完整整地呈交给胤禛。那上面,有一个人便是毒害弘晖的凶手。
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,双手执起那份黑色的折子,犹豫半响却不敢打开。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,他该如何面对珺萝,又该如何面对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儿子……
珺萝日日夜夜丶寸步不离地守着弘晖,她好害怕,害怕晖儿就这样睡下去,再也醒不过来了。明明说好今生要加倍地补偿他,可是由于自己的疏忽,再次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,她这个母亲,两辈子,从没有尽职尽责过。
半夜,弘晖从昏迷中醒来,微微睁眼,用虚弱的声音喊道,“水……”
一旁的初雨连忙上前,倒了杯温水递给珺萝。
珺萝将弘晖扶起来,揽到自己怀里,又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到弘晖嘴里。隔了半响,弘晖才撇开水杯,扑在珺萝的怀里嘤嘤地哭起来,“我以为,再也见不到额娘了……”
“都是额娘的错,都是额娘的错……”珺萝紧紧地抱着弘晖,也不停地掉眼泪。
母子俩哭成一团,谁都不能理解他们那种失而覆得,却又将再次失去彼此的覆杂情绪,就像是把一颗心活生生地割裂成两半。一个愧疚了几十年,一个孤独了几百年,本以为这辈子是上天怜悯他们,再续母子前缘,哪知道一不小心又差点被割舍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晖儿不哭了,乖……不哭了……”珺萝擦干眼泪,怕弘晖把身子哭坏了,便安慰道,“额娘不会离开晖儿的,别哭了,乖……啊?”
弘晖伸出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,如今身体还很虚弱,又大哭了一场,自是累得慌,攥住珺萝的衣袖,“额娘和晖儿一起睡好不好?”不是以往的耍赖,也不是调皮,只是真真实实的想要母亲的陪伴。他好害怕又回到那种孤单的日子,整个天地间,只有他,一只孤魂野鬼在飘荡……
“好,额娘陪着晖儿,一直陪着晖儿。”珺萝的声音有些哽咽,搂着孩子软软小小的身子,满心的自责,满心的愧疚。
前院书房。
胤禛背靠在太师椅上,神情略显疲惫,“大阿哥怎么样了?”
“回主子的话,福晋一直守在大哥儿身前,现在已经睡下了。”苏培盛也褪去往日嘻哈的笑脸,蒙上一层淡淡的愁绪。
胤禛闭上眼睛,沈默了半响,才说道,“你明日将昶儿送到永和宫。”略微顿了一下,“把大格格……大格格送去……”俊颜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,他伸出一只手,扶住额头,将手臂杵在桌案上,薄唇微微颤抖,似乎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。
天色渐暗,夜幕逐渐降临,空气中泛起阵阵凉意,突然一阵狂风袭来,顿时乌云密布,闪电将天空撕破,一道道银白色的裂痕引起震耳欲聋的雷鸣。
“还是没有着落?”珺萝替弘晖捏了捏被角,听到脚步声,头也不擡地问道。
胤禛上前,把珺萝瘦弱的身躯揽到自己怀里,轻叹一声,“对不起,都是我的疏忽。”然后低下头,蹭到珺萝的脖颈处,“我已经将年氏禁足了。”
“是年氏吗?”怀疑的语气,却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是另外一个女人,受了年氏的挑唆。”胤禛说得极其平静,只是心疼妻儿所承受的痛苦,“苏培盛送了一方白绫过去。”
珺萝点头,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,没有继续追问下去,然后转向沈睡中的弘晖,心里一片柔软,“爷,您早些去休息吧,我还要陪晖儿。我怕他醒来找不到我……”
胤禛的眼神一黯,随即放开妻子,见她憔悴了不少,不自觉蹙了蹙眉,“我把昶儿送去额娘那里,你安安心心照顾晖儿,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弯□,大手抚上孩子消瘦稚嫩的脸颊,心里一痛,细长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狠戾。
待胤禛走出房门,珺萝便趴在弘晖的床头哭起来,无声的泪水顺着脸庞,滴落在锦织的床单上,怕把弘晖吵醒,又一个转身来到案几前,捂住嘴巴继续哭,像是要把心肺哭出来。
年氏吗?
她倒希望真是年氏搞的鬼……
可实际上呢……
弘晖睁开眼睛,略微偏头,看着珺萝趴在桌前那不停颤抖的身躯,心里一阵苦涩,眼睛一酸,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。
额娘,对不起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有花花咩?有评论咩?阿空好努力的说,每天都有更新哦~~~【撒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