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长孙初真面色一暗:“或许与家父是一样的。”
随即想到些什么,眸底一亮:“卫大人可有入宫?不知圣上如今是何意?”
他无官职,即便替父亲与朝中变动忧心也无他法,只能来找卫大人,望他能想到办法瓦解周家势力。
卫湃沈思起来,暖炉在前厅中央的地上燃烧正旺,屋檐的雪偶有落下,一壶茶即将喝完的时候,他开口道:“圣上怕是也在忌惮。”这话本不该他说,只是,无人敢开口。
长孙初真眸子一缩:“卫大人…”这些事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。
包括他,今日来的目的也是想要找个敢说的人。
思及此处,有一瞬懊恼,或许他也与谎称患病的父亲一样,都不敢直言死谏。
卫湃看出他情绪不太对:“长孙公子,朝上分庭抗争是种平衡,如今平衡打破,就要有人去调节制衡,恰好这个人需得是我而已。”
他无世家牵挂,亦无党派根基,卫家只三人,一将一相与他,全在圣上掌握中,因此他也是圣上目前能放心用的人。
应玉堂在后院扫雪,院落里的积雪全部被她扫干净,忙出一身汗。
拦下路过的淡墨:“你们回来了?”
淡墨也替公子感到憋屈:“别提了。”
把剑杵在地上,想到这件案子她也参与了,没必要瞒着她,就当作诉苦,说道:“公子碰壁了,那些人都在避锋芒,只有公子在真心查案。”
应玉堂点点头,这倒是他的性格:“他最近是有点不太对劲。”
“估计是在生气,公子一向不喜表达情绪,你出去这么久都不回信,回家一看,你居然就在家中,怎能不气。”淡墨嘀咕道。
应玉堂侧目:“我与你们解释过,你们没告诉他吗?”
淡墨摇头:“公子回来就在忙,先前那场病还未恢覆好,时常乏累。”
应玉堂一把扔掉扫帚,怪不得今早不理她,往前走两步,回头问:“他在哪?”
淡墨:“前厅…”
应玉堂大步朝着前厅方向走去,淡墨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出后院。
想了想,放弃去追。
她去了前厅见到有人自然会回避。
应玉堂穿过长廊时嫌那边绕路,擡腿翻到雪堆里踏着雪走,靴面沾了雪也不顾。
心底也不清楚在急什么,走到前厅直接推开门,看见屋内的二人齐齐看向她。
应玉堂这才回过神来,佯装淡定环视一圈,又将门关上了。
呼出口气,面颊些微泛窘。
她方才也不知道在急什么。
长孙初真还记得她:“那是应姑娘?”
卫湃神色平静:“今日与长孙公子的话在下会仔细考虑,长孙大人既然心疾加重不能理事,不如主动与圣上辞官,如此一来,圣上可见长孙大人舍己为公,定不怪罪。”
有他这番话,长孙初真茅塞顿开,站起身郑重揖手:“多谢卫公子。”
卫湃淡淡颔首,送走长孙初真后,在院墙下看见应玉堂。
“蹲在这里做什么?”
她穿着单薄,站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,脚下是一堆洁白的雪,被她随意拨乱。
应玉堂向来不擅长解释,此刻话还没出口,耳朵根就发热,心里也有点痒。
“你是在气我没给你传信,害你担心了?”
卫湃:“没有。”
那就是有。
应玉堂知道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大多口是心非,最不好哄。
“我昨日与淡墨和禇思都解释过了,没想到他们没告诉你…”
耐着性子又说一遍,简洁省略了一些细节。
卫湃不用细想也能猜到,就像他无数次后悔让她去护送一样,此时更多庆幸她平安无事。
至于她是否故意不给他传信叫他担心,那都不重要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应玉堂被他简洁的话楞住了,这算什么回答。
那他还生气吗?
“明日我要入宫一趟,应姑娘若是无事,可否一起?”卫湃知晓他若是入宫这一趟,必定会被赵家盯上。
这才像句话。
应玉堂挺直腰身,擡手舒展一下紧绷的肩背:“好,不过…我能随意入宫吗?”
宫门庄重威严,宫内白雪镶红墙,在寒冬中仿佛陷入沈睡,淡墨和禇思将马车停好,应玉堂跟在卫湃身后,踏着脆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