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茸茸的耳朵,问道:“这只怎么卖?”
壮汉斜睨她一眼,伸出一只手张开:“八百文。”
不到一两银子就能决定这样一只大狗的生死。
见她又不出声,壮汉催促道:“姑娘,你到底买不买?若是嫌贵,你跟我说,实在不行我给你收拾干净炖熟了,不然的话,炖熟也是要收二十文的。”
应玉堂撑着腿站起身,一言不发转身离开。
壮汉面上肥肉一横,低骂一句:“在这儿挡着我做生意,什么人呢!”
应玉堂走到拐角处,转回身朝铁笼子的方向拍拍手。
蹲坐在地上的大狗竖起来的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,察觉到什么,犹豫的看了看铁锅。
猛然站起身撞向铁笼子,冲出来的一瞬间,棕色的眼睛沾染上亮光。
趁着还没人反应过来,摇晃着尾巴冲着笼子里的其他狗叫几声,飞快跑开。
逛市集的百姓四散开怕被狗咬到,壮汉这才从铁锅后站出来,看见敞开的铁笼子和四散跑开的狗怒吼,站在原地不知要朝着哪个方向追,恨恨的踹一脚铁笼子。
垂头看见铁笼子底下的一两银子,弯腰捡起来,面色缓和些。
左右看看,将银子上的浮灰吹掉揣进怀里。
无论是谁掉的,现在都是他的了。
应玉堂眉头舒展开,胸口变得轻盈,心情好的掏出一块糕点吃起来。
转身正要继续逛,腿上被撞了一下,低头一看,是那只长毛棕眸的大狗,正用宽嘴巴贴她的腿,脑袋也蹭着,竖起来的耳朵还是毛茸茸的。
她忍不住伸手去捏,问道:“你跟过来做什么,还不跑远些,小心一会儿又被抓回去,我可不管了。”
将狗头推开,继续往前走,一回头,发现大狗还跟在身后。
这是要跟着她的意思吗。
见她停下,大狗也停住,蹲坐在地上看着她。
邹婶子坐在厨房竈火旁摘菜,猛然见到一只大狗靠近,吓了一跳,从小木凳上跌坐到地上。
应玉堂随后跟进去呼喝一声:“一两坐下。”
大狗停在竈房外,摇头晃尾,眼睛盯着应玉堂。
邹婶子重新坐好:“这是哪来的?莫不是野狼?食人否?”
应玉堂噗嗤一笑,拍拍狗头:“这是一种狼犬,与狼长得相似,我在集市上铁笼子里看到的,将要被做成狗肉,见它可怜,买下以后来与你作伴,你放心,它不咬人也不食人。”
邹婶子还心有馀悸:“你刚才叫它什么?”
“我花一两银子买下的,因此就叫它一两。”
应玉堂翻找出一把铁剪子,将一两身上纠结在一起的长毛全部剪掉,又将它带到雪堆前,捧起雪扬在它身上。
它似乎明白要做什么,主动钻进雪堆里打滚,再出来时干净许多,臭乎乎的长毛洁净了些。
邹婶子扔出一块饼,一两先擡头看看,见应玉堂点头,才去吃掉。
乖巧的样子令邹婶子都忍不住夸赞,又扔出一块饼子。
一两接连吃了三张饼子,还没吃饱的样子,邹婶子又嘟囔着:“也太能吃了。”
应玉堂拍拍它毛茸茸的狗头:“许是被关起来后没怎么吃过东西。”
重新戴上帷帽站在萧索的街口,应玉堂吸吸鼻子,注视着马车缓缓驶出大理寺。
卫湃坐在车厢中,鼻端又感受到熟悉的热流,拿过帕子堵住,半晌后感觉热流止住,又换一张帕子。
淡墨接过车帘里伸出的沾血的帕子扔到路边。
马车离去,应玉堂盯着路边的帕子出神。
他何时受的伤,伤到哪了?
心头像被一只手攥紧,有点闷闷的。
马车拐进卫府,应玉堂蹲在后门,手上还攥着路边捡起的帕子。
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,她跟了几日,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伤人。
淡墨端着补汤进书房:“公子,这汤…要不还是和老将军说一声吧,那日医士来看时说过,公子鼻子流血就是因为补汤。”再喝下去,爆体而亡也不是不可能,只能说,老夫人的方子也只有老将军能受用得住。
卫湃:“倒去门口的花圃里。”花圃里的雪都被汤汁染上褐色。
应玉堂手指扒在房顶瓦片上冻得通红,朝着手心哈口气,听明白卫湃是因为喝补汤才流鼻血,放心下来。
就是说,谁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伤到他。
站直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