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抻开手臂活动一下,未曾想脚下一滑,房顶的雪被她踢掉一大片。
提气擡脚,在淡墨刚反应过来时,纵身一跃,只留给淡墨一个背影。
淡墨站在院子里,手中握着长刀。
那是…侠女?
纳闷的回屋去,卫湃看向他茫然的目光:“是谁?”
淡墨有点乱:“好像…是那日在路上相助的侠女,只来得及看见背影…身影差不多。”
卫湃眼波光华潋滟,欲笑未笑,垂眸道:“去休息吧。”
淡墨心中越感古怪:“可是…万一此人身份不简单,是冲着公子来的呢。”还是睡在书房守着公子吧。
卫湃斜睨他一眼:“若是要对我不利,半路那时就不会出手相助。”
也对,淡墨收起长刀:“公子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回到邹婶子家的时候,天色已晚。
邹婶子坐在凳子上,烛光下年迈的皮肤布满沟壑褶皱,一两趴在地上睡着,耳朵听见门口的动静支棱起来,慵懒擡起眼,见到是熟人,又将眼闭上继续睡。
应玉堂摸摸它的耳朵,邹婶子不高兴的冷哼一声:“叫你早点回来,回来的却更晚。”
应玉堂挠挠发顶,一开始她还记得,后面见到帕子就忘了,弱弱问一句:“还有饭吗?”
邹婶子呼出口气,咬牙切齿:“就知道吃!”两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身。
应玉堂赶紧拦住:“你脚还没好,你告诉我在哪里,我去端。”
邹婶子重新坐下,擡手指了指竈房的方向:“在锅里还热着。”
掀开锅盖,里面是不知泡了几个时辰,已经有些软烂的面条,嚼劲全无,用筷子夹起来就断了,盛出一碗软面片端进屋里。
邹婶子看一眼:“谁叫你回来这么晚,还能吃吗?不能吃的话我再去给你重新做。”
应玉堂吸溜一口面汤,含糊不清的说:“不用,很好吃。”
“软成这样能好吃到哪去?”随她去,谁叫她回来的晚了。
应玉堂对邹婶子还是了解的,她怕麻烦,平日吃食都要做最简单的,怎么今日不嫌麻烦又和面做面条吃了。
似乎看出她想问什么,邹婶子感慨一句:“过完今日我也古稀之年了,也是个老不死的了。”
最后一句自嘲,应玉堂听了心里不太舒服。
蹙眉,放下碗筷:“胡说什么,古稀之年多少人还活不到呢。”
“原来今日是你的生辰,怎么不早说?”现在告诉她,这大半夜的上哪儿去准备生辰礼。
邹婶子摆摆手:“都一把年纪,土都埋到脖子了,还过什么生辰,吃碗面就算过生日了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。”应玉堂低头捧着碗吃完一碗面,眼珠子转一圈。
“等着我。”留下一句大步往外走去。
邹婶子在后面喊:“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?”
亥定,夜色已深。
应玉堂满大街溜达,琢磨着能送给邹婶子的生辰礼,恍惚间记起在西市有一家皮毛交易铺子,那里面的兽皮柔软干净,没有腥味,做成护膝最合适。
擡头看一眼天色,缓缓勾起唇角,吐出一口气,抱着肘慢慢走去。
邹婶子在桌子上等得睡着了,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,看见空空的床榻,擡手揉着脖子,满心担忧。
出去了一夜都没回来,这是跑哪儿去了?
刚念叨完,一两晃荡着尾巴跑去门口迎接。
应玉堂笑盈盈踏进门,将包袱递到邹婶子面前。
“你跑哪儿去了?这一夜怎么才回来?拿回来的这是什么东西?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,看见一对灰兔皮毛护膝,摸上去皮料柔软。
应玉堂拿着呼护膝粘到她的腿上:“站起来试一下怎么样。”
邹婶子嘴上嘀咕着:“你这是跑哪儿去弄的?出去了一夜就为了买这么个东西,我的腿脚还没有这么不灵便。”绽开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,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应玉堂从东走到西,又蹲在门口敲门半天,才挑到满意的皮料,此刻困意涌上来,闭目躺在榻上:“饭好了叫我。”距离卫湃去大理寺还有两个时辰,她还能再睡一会儿。
邹婶子扭头替睡着的人盖上被子,走出门去擡手擦了擦眼睫的湿润,在她床头放下一根木簪子,雕刻着一朵绽开的花。
这根簪子她托人做出来的,准备了几日,偏偏她每日回来的都晚,寻不到合适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