馀初雪“嘿嘿”的干笑了几下,往后退了几步。
后背撞上一个杀马特少女,她双眼迸出凶光:“刚才你在笑是吧。”
周围的人越聚越多,馀初雪一脸生无可恋。
消毒室。
殷朗微微垂着头,给顾萧铭消毒伤口。
长长的的伤口,深可见骨,触目惊心。
“怎么伤的这么重?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遇到了流氓吧?”
少年失血过多的面上,苍白一片,抿着唇不语。
那厮手摩挲着下巴,自说自话:“啧啧啧……想不到,我们家小雪市场这么好,走那都能招一堆狂蜂浪蝶。”
“所以你这伤口是和人决斗才弄伤的咯,啧啧啧……两男争一女的戏码,没看到真是可惜了。”
他的脸缓缓凑近,一脸八卦的问:“话说,你都被伤成这样了,那个男人呢?是不是被你打的半死。”
顾萧铭看着他一脸黑线:“……快点给我巴扎,又流血了。”
“你这死小孩越长大越没意思了,哥哥我这不是在逗你开心的嘛,这么不给面子。”
殷朗的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,面色严肃了起来。
“伤口太深,需要缝上个十来针,我先给你打针麻药。”
“嗯。”依旧没有多馀的话。
殷朗看着他,一双细长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剪掉多馀的纱布,将伤口包扎好。
“好了?”他问。
殷朗点了点头:“待会我给你开些消炎止痛的药,记得按时吃。”
“嗯。”他起身。
“伤口不能碰水,让她多照顾你一点。”
“嗯。”
“忌烟酒,腥辣……”
顾萧铭回头,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,紧紧的注视着他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昨晚……你母亲打电话给了我……”
停顿了会儿:“她问你过的好吗。”
“要是没有其他的事,我先走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想听,可是,她毕竟是你的母亲。”殷朗起身看着他。
“呵~母亲?”
顾萧铭心底弥漫着一股彻骨的疼痛。
这个词像把锋利的匕首一般,一下一下,狠狠的刺进他的心窝,一下比一下用力,那么深,那么重,那么肆无忌惮。
他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,背影孤独倔强,目光冰冷。
转过头看着他,无力的咆哮着:“什么母亲?”
“是生了我就抛弃我的母亲?还是不守妇道,和自己老公最好的朋友苟合而生下我,没有尽过一天母亲职责的母亲?”
身后殷朗看着他,张口想要辩解。
看着少年那般落寞的站在那里,到嘴的话,全都尽数卡在了喉咙里。
苍白到无力辩解。
这就是事实,不得不去承认。
房间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。
顾萧铭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。
“滴答,滴答……”有人在哭。
门外,馀初雪看着他,泪水早已湿了脸颊。
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?
到底还有多少脆弱丶悲伤的面孔是她看不到的。
为什么越了解他,她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疼痛。
眼前的这个少年……
呐,你能告诉我?
这么多年,你到底是怎样疼痛的活着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