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头缠着厚厚的纱布，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带着呼吸机。

心电图的显示屏上，曲曲折折的线。

“滴，滴，滴”有节奏的响着。

他的生命体征很弱，弱到几乎成了一条直线。

“沙沙”的脚步声从远到近。

两名身穿西装的人走了过来。

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，身姿笔挺的中年男人，英俊的脸上留下了岁月冲刷的痕迹，看着依旧的养眼。

一身黑色的西装，更显庄重威严。

他停下脚步，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的人：“周秘书，是这个女孩吗？”

身后的周秘书点了点头：“据调查的资料显示就是这个女孩。”

他打量了会馀初雪，缓缓走近，在她身边停下。

馀初雪仿若未见一般，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。

“虽然没见过你，和你多做深入的了解，但是你要知道，我是极度的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。”

“你虽然没有杀他，可是和真正的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？”

“请你马上离开，永远都不要在这里出现。”

“滚，滚得越远越好。”

顾瑾言看着她，目光冰冷，怒吼道。

长长的走廊，亮着灯的重症病房。

她沈默不语，背脊挺得笔直，一动不动，仿若一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。

隔了许久，久到顾谨言快失去最后一丝耐心的时候，她干裂的唇才微微有所松动。

“我不会走的。”

声音沙哑，难听异常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早知道如此，你之前去哪里了？”

顾谨言擡手就要给她一记耳光，却被另一只男人的手拦了下来。

“爸，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一个女孩子。”

殷朗的声音出现在耳边，他看着顾谨言，话里带着微微的指责。

“女孩子？”

顾谨言冷笑：“你见过这样的心机重的女孩子吗？”

“徘徊在两个孩子之间，两个人都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。”

“爸你误会了，小雪不是这样的女孩子，你要相信小铭的眼光，不能因为一时生气就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
殷朗的话彻底激怒了顾谨言，他擡手重重的打在了殷朗的面上。

“爸……”

他目光有些难以置信。

顾谨言慢慢的收回了有些颤抖的手，紧攥成拳，面上满是斥责。

“里面的那个人是你的弟弟，现在就躺在里面，生死未卜，你还帮着一个凶手说话。”

“滚，你也滚，一起滚。”

“爸。”殷朗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
“别喊我爸，你要还当我是你的爸爸，现在就和她一起在我面前消失。”

殷朗轻叹了口气，走到了馀初雪的身旁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。

“走吧，明天再来看他。”

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，看着里面的人，倔强开口：“直到他醒过来，我哪里也不会去。”

“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，你现在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下？”顾谨言双眼冰冷的看着她，眸子里满是怒意。

他的话一字一句刺痛着馀初雪，她的身子微微颤抖。

紧攥成拳的手，越收越紧，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痛。

她的背脊越挺越笔直，看着却越来越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