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患上临时性的精神疾病，想要将最高潮定格的死欲达到极点时的眩晕。

想起从水光中看到角名瞳孔中的自己在流泪，比浑身赤裸都感觉更脆弱无助的那一刻。

无法抑制的坠落感。

袒露总伴随着下坠。

在触底之前，她野蛮地伸手环住角名伦太郎的脖颈。

是否正在以欲望之名污蔑这段不牢靠的亲密关系。

是否因为明知无法完全占有一个人的精神才会沉迷于身体的交集。

性，爱，婚姻。

肉体，精神，社会。

快乐，理想，现实。

痛苦支配着生命，还是生命支配着痛苦。

谁能一锤定音？

就像有些人想结束痛苦只能结束生命，有些东西注定无法分清。

……

于是就这么说定了，开学后一周一次的鹊桥相会。

“总感觉像是炮友一样。”

某一个周日的晚上，五月女美都坐在角名家的床上，接过角名伦太郎递过来的瓶装水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明明不是喝水的那个人，角名伦太郎被她的话惊到发出被呛到一样的咳嗽。

“没事吧？”五月女美都把自己喝了一口的水又拿给了他，“你也要多补充水分呀，只出不进怎么行。”

这回真的在喝水的角名伦太郎咳得更厉害了。

“你真是克我的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”角名伦太郎用手背擦去唇边的水渍，“怎么就是炮友了？”

“那，平时一起上下学、午休一起吃饭、比赛的时候只对你做饭撒……这些算什么？”

“人文关怀？而且说是粉丝福利，也不只我一个人能看到啊……”

越说到后面，五月女美都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，越来越不确定。

“最重要的是、没有聊过未来计划。我一直以为…我们是毕业就分手的那种情侣？”

“那是因为，你这段时间状态一直很紧绷，我想着找个更合适的时机？”

看到五月女美都的眼里明晃晃写着名为「就算我最近压力很大但你就不能早点说嘛」的谴责，角名止住了话头。

“好吧，对不起，我的错。”

他干脆地认错，然后正色强调。

“但是，绝对不是没有想过有你的未来……”

——“角名伦。”

亲昵的三个音节，属于五月女美都的非常规叫法。

一般是在心情很好或者想要奖励他的时候使用。

被打断的角名伦太郎错愕地被眼前人一把环住腰。

突发情况，他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矿泉水瓶。

“等下、美都、让我先旋一下瓶盖……”

“那种事怎样都好。”

原本坐在床上的五月女美都光脚踩在地面上，向他索吻。

这回她不觉得凉了。

“「现在重要的是你和我」，这不是伦太郎经常说的吗？”

18|俯首

“美都，你知道吗？有没有做过，从一对情侣的肢体语言是可以看出来的。”

比如，挽着胳膊走路的时候，在衣袖的遮掩下暗暗捏男生的手臂，而对方刻意绷紧肌肉，权当无声的笑闹。

再比如，并排坐在沙发上，看电视或者打游戏累了的时候，把双腿搭在男生的一边腿上，被他一只手掌扣住。

再再比如，在男生的后颈吹气，在他躲开之前数发簇的数量。

还有，突然把手伸进他的衣摆里冰一冰肚子，勾勒他发力吸气后愈发明显的腹肌的形状……

该做的不该做的，五月女美都全部实践了个遍。

但如果可以，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想起小野寺的这句话。

这种时候——

指抓住角名伦太郎一根小指玩，拖着有意放缓的步子，依依惜别，然后看到摇下车窗的母亲的时候。

顺着五月女美都定住的视线看过去，角名伦太郎也注意到斜对面不知为何在不能停车的地方停下的车辆，放下了捏她脸的手。

副驾上与美都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性见两人都看了过来，招了招手：“美都。”等他们走近，又问：“这么晚回来吗？”

“妈妈，伯父。”叫出来人的身份，握住角名小指的力道变大了一点，但没有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