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达了锦川市,叶玲并没有打算跟着李旭回去,而是让老刘把她送到家里,就在这里道别了。
随后,老刘便一脚油门将李旭送回了家。 李旭的家位于远离市中心的一座别墅小区里。 铁门缓缓向两侧滑动,汽车平稳驶入,车轮碾过地面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 说起来,离开这里已经太长时间了……他的目光透过车窗朝着外面望去,认真而又专注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细节。 园内,保洁人员认真清扫着蜿蜒的道路,将落叶与杂物清理至一旁。路旁,一栋栋别墅有序排列,建筑工人站在脚手架上,专注地检查外墙与屋顶,手中的工具不时敲打着墙面,发出清脆声响。 别墅前的草坪,园艺工人操控着割草机,刀片快速旋转,所到之处,草叶整齐倒下,不远处,另一工人弯腰栽种花卉,手指熟练地培土、浇水。 老刘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李旭,便笑了笑:“好久没回来了吧?” 李旭点了点头,双眼有一些出神说:“嗯,是啊,好久没有回来了。” 好几年之久呢。 老刘一面开车,一面笑着说:“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住别墅,哈哈,对你来说肯定很痛苦吧?” 对于刘叔的问题,李旭只是随意笑了笑,并没有回答。 他拎着那一塑料袋的兔头,朝里面瞧了瞧…… 没有住别墅就会痛苦吗? 呵呵。 他没有多说什么。 很快汽车就停在了他们家的别墅门口,老刘扭过头来对李旭说:“你先下去吧,我去把车给停了!” 李旭点了点头,打开车门提着那袋兔头便下去了。 …… 李旭踏进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别墅。 他踏上几级台阶,来到那扇深棕色的实木大门前,从口袋里掏出有些生疏的钥匙,插入锁孔,轻轻转动,门锁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 推开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大却温馨的客厅,浅米色的布艺沙发整齐地靠着墙边,中间摆放着一个木质茶几,上面有几处浅浅的划痕,那是他曾经不小心留下的痕迹。 视线继续转动,靠在布艺沙发的一角,李御乾翘着二郎腿,一只脚有节奏地轻轻晃动,他身着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,头发略显凌乱却不失威严,手中捧着一本财经杂志,目光专注地在页面上扫视,旁边的木质茶几上,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静静放置,几缕茶香袅袅升腾。 李旭缓缓走到茶几前面,将那一袋兔头放在茶几上。 听到了动静,李御乾缓缓抬起头瞟了李旭一眼,随后便收回目光,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:“晚上有个饭局……” “爸,你站起来一下。” “什么?” “算了,坐着就坐着吧。” 李御乾眉梢挑了一下,没明白这混小子要干什么。 李旭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,眼神里有着难以压抑,浓浓的情绪,没有等李御乾回过神来,就一下子扑上去……抱了一下。 李御乾手里还拿着那本财经杂志,肢体有一些僵硬,表情呆愣了一阵。 呃? …… 已经忘记了,上次跟李旭这臭小子交流是在什么时候了。 小的时候,李御乾的父亲,也就是李旭的爷爷,是真正的一家之主,说一不二,性格倔得像一头牛,不肯认输,总是充满了一副威严的样子,这样的形象深深的刻在了李御乾的记忆深处。 后来,他不知不觉也长成了那样的模样。 大抵是知道自己性格上的一些弱点的……这种弱点是针对家人的。 李旭小一点的时候,自己说的每一句话,在他那里都是绝对正确的,那段时光是他身为父亲最美好的回忆,到目前为止,对家人的所有的笑容几乎都留在了那个时间段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?大概就是上了初中以后吧,小孩子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,虽然那些想法在他看来幼稚可笑,但他能理解小孩子相信的原因……只是这还是避免不了冲突。 身为父亲,目睹儿子在青春的浪潮中涌起叛逆的波涛,心中五味杂陈,往昔那个乖巧听话的孩童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模样,曾经言听计从,如今对自己的话语置若罔闻,甚至针锋相对,深知这是成长的必然过程,可当叛逆的火苗一次次灼伤和睦,忧虑与无奈也会在心底扎根。 只是亦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,拉不下脸去迎合他那些看似荒诞的想法和行为,每一次想要开口缓和关系,却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话语堵回咽喉。 日子渐长,交流的管道愈发堵塞,在这沉默与僵持中,父子感情的温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