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提醒你,林朔表面巡查盐铁,但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得,你最近要多加小心。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。”说起来被部下背叛,自己还差点丧命,王爷竟然还敢把他放在这个位子上,难道就因为曾经是王爷的贴身侍卫,陪着王爷一同长大便情谊深厚些吗?
“我知道了,天快亮了,慢走不送。”穆云泽下了逐客令,雪冬觉得他也太不懂礼数,在这儿还真把自己当大王了!雪冬假装听不懂他的话,“张子宴呢?你俩平日出双入对的,怎么不见他。”
“你俩一见面就打架,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?”穆云泽揉揉眉心,只觉头疼烦恼地很。
“那我就先走了,下次再来喝茶。”临出门前,雪冬转头看着穆云泽,“我刚一进来就想到一个好笑的,在地面上大家都管这屋子叫书房,而在你这山洞里,岂不是应该叫洞房?”
穆云泽紧抿着嘴角,有些气急的他额头青筋直跳,“你的笑话一点不好笑。”
雪冬心情愉悦,谁管笑话好不好笑,只要能气到他的笑话就是好笑话。她离开山洞,天边远处的云霭厚重,今日恐怕是个阴雨天。
冀州府衙处,玄季刚刚收到了京城来的飞鸽,火速将纸条送到林朔的卧房。此刻卧房里已经亮起了灯,窗边映出林朔的身影。
玄季上前就要推门,想起上次林朔叮嘱他要记得敲门,他深吸一口气,对着门连扣了三下。寂静的清晨,这声音扣得清脆,屋中林朔让他进来后,他才推门而入。
“大人,这是京城来的信。”林朔正用冷水洗了脸,将手用帕子擦干后接过纸条。看完后神色如常地将纸条放到油灯上烧毁。
“京城来信,查到礼王的人从京城送了火药出来。可后面多次转手,我们的人跟丢了。”林朔披着长袍,坐在椅子上沈思。
“上面的意思是,有可能来这儿了?”上面应该也拿不准去了哪里,所以每个有怀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。他们这儿确实是嫌疑最大的,采矿有时是需要火药的帮助。
“我们是来对地方了。知府送来的矿石记录查的怎么样了?”林朔吹灭了油灯,天光已经泄出来,油灯就没用了。
“按照大人的吩咐,已经记下了所有的矿山位置和已开采的矿山,绘制的地图最近几日能出来。”玄季如实汇报,这几日都在忙着这些事情,总算有了些进展。
“加快速度,另外多找些人对着这些位置一一地找过去。”玄季领命称是,转身退下,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雪冬推开天云楼的后门,柳泛正在后院中练剑,剑如白蛇吐信,破风斩叶。雪冬推门的吱呀声吵到了柳泛,雪冬刚一露脸,泛着白芒的剑尖直指雪冬面门,在眉间堪堪停下。
“柳掌柜又练剑呢?”雪冬推开剑,走到一旁的石桌坐下。
“顺利吗?”雪冬知道他问的是这次押送货物顺不顺利,“顺利倒是挺顺利的,就是穆云泽那人,精明地像猴子一样,每次去山洞都要答一些奇怪的问题。”
柳泛不止一次听雪冬说这个,想到那些问题,柳泛也嘴角轻笑,将剑插入剑鞘,“这样最是谨慎,不会出现差错。”
“我看他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”他的那个手下一直倨傲,趁着他回到京城,撺掇了手下的人要炸了山洞,得亏张子宴一直拖着他,等到他回来还被昔日的心腹手下暗算,自己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。出了这样的事情,他能不怕吗?
柳泛拿着剑走上楼梯,三两步到尽头,“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,自然也理解他的担忧。”柳泛天青色外袍消失在门槛处。雪冬站起来,去厨房给自己煮了面吃,她自然能理解他,只是他每次问的问题都和王府有关,这总会让她想起之前在王府的数年岁月。
自己家被查抄时自己才八岁,被老王爷偷偷领回王府,不过两年光景,老王爷就伤重去世,十二岁的他袭承王爵,穆云泽也是那一年来到王府的。他们三个一块学习,一块成长,只穆云泽从小就性子沈闷,小王爷总喜欢逗他。
那个时候她总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,但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在不知不觉间,只有现在回想起来,才道当时寻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