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月莱芜战役后,山东的境况就非常不好。明知道他们擅长运动战,结果上面的人一点记性都不长,三月下旬进攻又搞成了一字长蛇阵,李长官担心被分段吃掉就下令撤退四十里,结果被总长知道了,以抗命不从为理由免掉了李司令第一纵队司令的职位。张某人趁这个节骨眼跳出来,非要脱离李司令的指挥。”参谋长说起近况,真是抱怨多多,尤其是对张某直恨得牙痒痒。
姜培生本来就和张某人有些私怨,听参谋长一提,又提起了当年李长官和张某人争军长的事情:“要不是总裁直接选了张某人,论资历、论军功、论职级怎么着也是李长官。这事要是翻旧账,*民国三十三年,本来李长官和施军长就是平级调动。后来施走了,理所当然是李长官接任,没道理让他张某人占便宜。”
(*民国三十三年:1944 年)
“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还是王司令耍了滑头,李长官给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副手,他升了兵团司令也该是李长官转正,怎么想的就把姓施的调过来了?这事儿就是王不乐意得罪人,到头李司令吃哑巴亏。”参谋长抱怨说。
“王司令当年那么做,肯定也是有他的考虑。”对于王,姜培生不愿说他的坏话,更何况现在山东主政的是王司令,于是特意提醒老相识说:“王司令和张某人还是截然不同的,他在那个位置上肯定是有许多我们想不到的顾虑在,只能说当时时机不对。不过眼下张某人的这种行为就真是落井下石,令人不耻了。张某人要脱离指挥,之后他是怎么打算的,难不成孤军往前进当个孤胆英雄吗?”
“张某人现在划归到第四纵队那边,但是第四纵队黄司令不是嫡系出身,老头子那边他是比不了张某人,所以黄根本指挥不动他。张某人现在是想要我们给他打掩护,他自己中心开花在老头子面前秀一把。要是这计划成了,我们费力掩护全成绿叶,就衬着他军功卓著了。”参谋长提起这些破事,鼻腔里哼了一声。
“那李长官怎么想的?”姜培生问。
“换做是你,你乐意屁颠屁颠地给张某人打掩护去吗?”参谋长反问。
“要我说,我当然是同意李长官的策略。对方擅长运动战,我们就避免运动战,后撤将兵力集中,平头推进。现在是张某人自己没有记性,凭借着武器优势,老王八潜水似的一头扎下去往前面冲。换我,我就不做这给人当陪衬的绿叶,由着他去,让他吃鳖,在总长面前显显眼。”姜培生笑着说。
“谁说不是呢?就张某人那性格,今天我们就是拼命掩护,让他这中心开花成了,到时候也不会记我们半分好,这情况下谁乐意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。”李长官的参谋长说着啧啧嘴:“哎……但现在是不想干也不行,刚接了总长的命令,明确说让我们派出一个*旅做掩护。”
(*旅:由若干营(或团)编组的军队一级组织。隶属集团军(军)或师。为战术兵团,1947 年国军主力旅约 5000-6000 人。)
总长的命令总不好不照办,姜培生明白李长官现在的矛盾,他灵光一闪想出来条妙计,对参谋长说:“这事说起来也好办,下面派一个通信连*携电台接近张某人的**整编师。到了位置发电报就说全旅已到位。反正总长他们确认位置也是依靠电台,电台到位,就当是掩护到位了。按照张某人急功近利的性格,他们绝对不会停下来,只要继续往前突进,过几天就说是他们全美式机械师跑得太快跟友军失联了。到时候真打起来缺少掩护,也得怪张某人轻敌冒进。”
(*连:军事单位,1947 年国军一个通信连人数约为 150-200 人。
**1946 年国军改编军队,将部分军级单位改为整编师,其中包括蒋的主力军队。因此李与张内斗争夺的是军长职位,但此时,张的职级为整编师师长。)
姜培生说完,对面沉默了。就在这沉默的一分钟里,姜培生忽然有些后悔。若是这话传出去,只怕对他没什么好处。他人又不在山东战场,干什么要出这种损主意?
就在姜培生想着要怎么打哈哈把这话略过去时,对面传来一阵笑声,参谋长说:“到底是你小子鬼大呀,难怪能去天津干美差。”
听到参谋长这样说,姜培生也放下心,说起这次打电话来的正事:“劳烦你跟李长官说一声,年初他看上的车子今天到天津了,就停在仓库,可以让人过来直接找冯明远开走。”
“行,抽空我跟李司令说,不过他这两天估计是没空安排这些事情。”参谋长说。
“没事,车到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