稀疏发黄的头发,瘦到形销骨立,仿佛风吹一吹就会倒下似的。
凤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,才鼓足勇气给她行了个万福礼:“阿姨,晨安。”
何琴琴缓缓睁开眼睛,她瞎了一只眼,但仅剩的那只凤目光芒四溢,一下子成了她脸上最有神采的部分。
她淡淡道:“不敢,不敢,奴何德何能,敢听公主这声称呼?”
凤栖定了定神,说:“姐姐曾经说:血脉是打断不了的,无论身份如何变迁,我身上总流着何家人的血。阿姨一向受苦了,可惜我却不能替娉娉尽孝。”
何琴琴冷笑道:“娉娉死国而已,多好。肮脏的一生总算有了好的归宿。”
“您……知道娉娉的死讯?”
何琴琴说:“她自打到了靺鞨酋王那里,还有活命的道理么?她如果真的还能活着回来,只怕已经没有了何家的风骨了,我又要这样的女儿有何用?我们这种人,最好的命就是她这样,虽然不再清白,却以一死获得了最大的贞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