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小时,他却仿佛实实在在做了很长很长的梦。
梦里的母亲没有了他小时候最喜欢攥在手心里的秀发,也没有了他曾仰望着的无比高大的身躯,她整个人缩了一圈水,病号服空空荡荡的套在她身上,像枝干枯的白玫瑰。
烛慕每一次去看她,都只能看到更加消瘦的身子。但她的精神却很饱满,瞳孔里倒映着白盈盈的光。
他看得出母亲在笑,嘴唇翕翕合合之际,也能勉强辨认出“慕慕”两个字。
她张开手臂,像小时候无数次把飞奔而来的他抱进怀里。
然而一觉醒来,梦境破碎成片,已然拼不回全貌。
过分浅淡的睡眠最终报应在了第二天起床后,烛慕额角的神经抽痛,上下眼皮子用胶水黏在一起了似的,扯着眉峰也没把眼睛睁开。
意识也昏昏沉沉的,早上起来磕到了床头柜,一不留神挥落了一地的书,这才心惊肉跳地清醒过来,撑着胀痛的脑袋把书捡拾起来放回柜子上。
穿衣洗漱后,烛慕穿着一身服帖的深蓝色衬衣和灰黑相间的长裤,总算人模人样从卫生间走出来。
祁非的房间安安静静的,没有一丝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