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透（古）

辰国的宰相是蛇妖，这一点除了我没人知道。

我跟他相识在战场，当时我正在跟敌人拼死一战，他莫名其妙出现，莫名其妙的救了我，又莫名其妙的让我以身相许。

我觉得好笑。

我确实很感激他能出手救我，但是我非常不喜欢挟恩图报的行为。

更何况，我是有心上人的。

谁知这蛇妖是个蛮不讲理的，猛地摁着我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。

我吃痛，一把推开他，心中非常不满。

他说他在我体内释放了一种毒素，每月十五会发作一次，除了他，无人能缓解毒性。

我嗤笑一声，背着兄弟的尸身转身就走。

他也不恼，只是提醒我若是坚持不住记得喊他名字——连城。

到了月十五，却无事发生。

我刚松了一口气，却突然觉得心绞痛。

我痛的跪倒在地，大口大口吸气却还是觉得无法呼吸。

太痛了，比幼时被宫人用针扎还痛。

承歌……我痛的无法思考，不由自主开始呼唤心上人的名字。

连城以为我是在喊他，瞬间出现在我面前，把我抱在怀里。

“早这么喊不就少受些罪，倔驴似的。”连城看似是在责怪我，但语气明显兴奋了许多，带着我进了内帐。

疼的有些迷糊，看着眼前的连城越来越像当年的苏承歌，以至于连城将我翻来覆去的折腾至天明我也没反抗。

承歌，是你回来看我了吗？

……

我第一次动情，是苏承歌。

幼时在宫中并不受宠，常被宫人欺辱，直至九岁遇到苏承歌后，才过上了几年安稳日子。

承歌很好，比所有人都好，他会陪我做一切我想做的事，会教我他知道的，为人处事的准则，还会在我疯玩回来后用手帕一点一点擦拭我脏兮兮的脸。

于我而言，他是父亲，是母亲，亦是兄长。

从九岁到十六岁，七年，他一直陪着我。

我以为他会陪我度过彼此生命中的很多个七年，却没想到他会死在第二个七年刚开始的那个秋季。

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，我在住处等承歌回来给他过生辰，顺便跟他商量商量雨停了要怎么修补房顶上漏水的地方，但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回来。

我以为他又被什么绊住了脚，便早早的进被窝给他暖床。

半夜被雷声惊醒，他还没回来。

我心中突然升起不安，躺在榻上久久不得入眠。

天微微亮的时候，雨势小了些，我便穿好衣服，披着他亲手为我做的斗笠和蓑衣出了门。

为了掩人耳目，我抄近道走小路去侍卫的大院子找他。

走到一半，迎面走来几个太监，擡着蒙着白布的尸体匆匆走来。

我连忙低下头给他们让道，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继续往前。

到了大院，平日里见了我会很高兴迎上来的侍卫们这次却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，招手让我过去。

我感觉不对劲，下意识问了句，“承歌呢？”

所有人都不说话，只是叹气。

我心里发慌，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，又问了一遍，“承歌呢？”

“死了，昨天夜里的事儿。”年长的侍卫扶着我的肩膀，眼里有点红。“宫中进了刺客，承歌去护驾，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露了破绽，被刺客一剑穿心，尸体刚擡出去，从小路走的。”

死了。

被一剑穿心。

刚擡出去。

从小路走的。

我头发昏，膝盖发软，差点摔到地上，那侍卫见状连忙扶住我。

昏迷前，我还听到侍卫们差点吵起来。

“我都说了不要告诉他，你非要说！”

“不说难道瞒着他一辈子吗？他迟早要知道的！”

自古逢秋悲寂寥。

……

“承歌……”我浑身难受极了，下意识喊承歌的名字。

“在呢。”连城侧躺在我身侧，拉住我的手，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。“几日不见连称呼都变亲昵了，就这么离不开我？”

我迷迷糊糊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
我确实离不开承歌。

“倒是个粘人的。”连城轻笑，手抚上我的腰，帮我轻轻按揉着。“揉揉好受些，昨夜里苦了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