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门外等着。

没一会儿，他打开门，有些仓皇不安的看着我，小声喊道：“夫……冬夜哥……对不起……我不该忘记休息……”

“好了，不说这个。”我无奈的笑笑，并未因此责怪他。

孩子爱学是好事儿，学起来忘记时间也正常，大不了我多盯着些就是了。

“今日天气不错，咱们出去逛逛？”我提议道，心里有些期待。

“啊？哦哦好的……”他楞了一下，反应过来后脸有些红，语气也不自然。“那，那我收拾一下，咱们就出发。”

“好，我在这儿等你。”我点点头，安静的等他。

……

我不想坐马车，便让他推着我在外面逛，他像是很久没有出过门似的，整个人都紧绷着，也不敢大声说话。“冬夜哥，咱们去哪儿啊？”

去哪儿，这是个好问题。

我想了想，随口道：“推我去河边转转吧。”

他低低嗯了一声，推着我一言不发的前进。

到了河边，我示意他停下来，安静的看着河水。

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，但他也没说话。

就这样，我俩在河边待了一下午。

“祁琛韵，你是河水，不是死水。”无厘头的一句话，我并未多做解释，但祁琛韵大概是听懂了。

他未言，只是安静站着。

“去帮我买份糕点，我在这儿等你。”

他说好，捡来石头卡住轮子，去帮我买糕点，脚步匆匆。

我继续安静看着河水，边看边等祁琛韵回来。

不多时，几个孩童在我身后嬉戏打闹，我心情放松了些许，结果下一秒就被撞了一下，连人带轮椅一起冲出去。

落水的一瞬间，我听见祁琛韵惊恐万分的声音。

“馀冬夜！！！”

……

“冬夜哥……”祁琛韵顶着一身伤回到馀东夜的院子，却被人拦在门外不让进。

“夫人说了，在小少爷醒来之前，闲杂人等一律不可踏入少爷院子一步。”守门侍卫语气冰冷，态度轻蔑。

祁琛韵一楞，心中万分失落，在门外站了一会儿，又一个人离开了。

……

“祁……琛韵……”身子热的不行，嗓子也难受，迷迷糊糊低声呼唤着祁琛韵的名字，来者身上却没有我熟悉的味道——偶然发现祁琛韵喜檀香，我便让人在房里点檀香，为他熏衣，还送了他香囊。

但这个人身上的气味不是檀香。

“你……是谁……祁……琛韵……呢？”我迷迷糊糊问着，对方好像是说了些什么，我听不太清，便再次陷入昏迷。

……

再次醒来已经是落水的第三日，我身边围了一群关心我的人，我却独独看见了人群之外躲在门外一脸担忧悄悄往里张望的祁琛韵。

他一定担心坏了。

我三言两语打发走这群叽叽喳喳的人，待人走后，轻声呼唤祁琛韵的名字。

他一言不发走进来，跪在我床边。

我无奈极了。“你怎么又跪下了？”

他不说话。

“你是觉得，是因为你一时疏忽，害我落水，心有愧疚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你呀……”我虚弱一笑，擡手轻弹他脑门，“年纪轻轻，心思太重。”

“冬夜哥……你打我吧……”他低着头，看不见表情。

我忍俊不禁，问他：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……这样会让我……心里过意不去……”祁琛韵结结巴巴说着，声音里居然还带了哭腔。

“好了，琛韵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我揉他头发，在心里感叹触感终于不是枯草的同时，轻声安慰他。“糕点是我让你去买的，谁能料事如神呢？我落水是小孩子打闹误伤，跟你没关系，不必自责。”

话音刚落，他突然扑过来，一言不发把头埋在我的被子上，半天不起来。

我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定不好过，便也没多说什么，只轻轻拍着他的背。

……

那日过后，他与我关系好了很多，跟我在一起时也能有几分笑颜，渐渐能看出少年的样子。

看着他一天天变好，我突然想起我很久之前暗自许下的承诺。

我不要让他沦为死水，更不要看到他枯竭。

我要让他奔入江河湖海，生机勃勃，永永远远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