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脚步一顿停下来,回过头来。裴煦刚要上前,却见那人抬起手,冲他做了个推拒的动作。
“则怀,止步吧。”宣存礼比他记忆中枯槁憔悴了许多,和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,冲他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,“别再送了。”
裴煦在这短短一瞬突然想起了许多,有老师和师兄如何笑着为他取字,有他初到异乡遭人排挤时师长如何为他解围……
是难得的,曾经对他好的人。
他罕见的直率问道:“师兄没有要见我的意思,又为何要将笛子赠来?”
“主家所命,不敢不从。”宣存礼摇头,神色惭愧歉疚,“大殿下知道你我同出一门,希望我能借此拉近两方关系。我无意打扰你,但也不得不送些信物来。”
“那为何不留一两句话,我险些以为……”
“你若因此以为我存心要利用你,从此再不愿见我,那才是最好的。”宣存礼苦笑,“师兄一身都是祸端,不要沾惹到你身上。”
“明明早就想好了若你还是愿意见我,那我该说什么才能让你觉得痛楚,再不想见我。”洗旧发白的旧衣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,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越发伶仃支离,再不见昔日风姿意气,“可真见了你,又不忍说那些话让你伤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