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野哑口无言,带着艾伊木悻悻地离开。
冬天的夜晚来得早,乐野拂去脸上的雪花,看着一溜烟不见的落日,一步一回头地朝车站走去。车站离医院很近,但最后一趟班车已经发出,乐野只好带艾伊木坐小车。
贵一些,但也要回家。
乐野其实希望小车也没了,然后他就可以在克墩镇再待一晚,就住医院旁边的小宾馆,或许明天还能看见凌唐。
回村的一路,乐野七想八想,最后想到凌唐唤他的那句“高哈尔”,又乐得不行,肯定地相信他和凌唐一定会再见面的,即使是山不过来,他就过去。
今年是个冷冬,大雪弥弥,除了太阳,白天什么也看不清,到处是茫茫之色。
乐野每天除了给艾伊木做饭,就是看书、练习木雕。
说起木雕,这是他惟一感谢爸爸的地方,爸爸年轻时是个很好的木匠,只是自从沾了酒后,害了妈妈,也让仅有父子俩的家再也不得安宁。
乐野现在懂了法,知道他爸爸的行为基本可以定性为“非法监押”,是要坐牢的。
他短暂的少年时代,大部分时间被爸爸关在这间已然废弃的木工房里,最开始日夜哭喊,后来跑出去的那次碰见一个怀抱温暖的少年,再后来就是靠着那句话、那个小灯笼,还有一屋子木头活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