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脚步里看清孩子们一张张纯真稚嫩的脸,她们会拉他的手,给他田间摘的果,沾满油垢的手只能抓五颗蓝莓。有力的酸,酸到顾山行在朦朦胧胧的视线里看清孩子缺漏的牙,强烈光线照出颊上的血丝,和能与光媲美的笑。
妈妈每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小孩吗?
长满草的坡地上蜿蜒出一条羊场道,砾石,土坷垃,还有蓝色的比小指还要细小的花。沿着小道,从歪斜的榆树下,辟出坡下的田,旱地不发作物时灰褐土地静悄悄的,是什么在生息?
是风!从四野横贯而来的风喧嚣着,顾山行看到风把肥大的校服鼓的满满当当,穿着校服的陈如故凌乱满头黑发,白莹莹的面庞在风中显得彷徨。
他叫他老师。
顾山行想说我不是你的老师,陈如故有些稚气的双手抱他一只手左右摇摆,问:老师能不能去我家辅导我做功课?
顾山行伸出完整的没有缝线的右手,按压陈如故那头稍长的软茸发丝,他尚在抽条,纤瘦如柳,被风拂进顾山行怀里。两条软韧胳膊环过,把顾山行锁住,绵绵无尽的膩,小声祈求:可不可以陪我过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