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叶玖听候徐行藏的吩咐,不情不愿地停下咀嚼零食的嘴,打来盆冰水,迎面朝陆鸣泼去,物理帮人冷静。
孩子实诚,打来的水足够冷,他散乱的头发没怎么湿反而凝结成块,上覆霜色。多馀的水,划过他的眉峰鼻梁,然后在下颔结成冰珠子。
“宗主大人,您冷静了吗?没冷静的话,呃。”
徐行藏的话还没有说完,他就被双目赤红的人扑倒在了被褥上,脆弱的脖子被人掐住。同一时刻,陆鸣全身的死穴被金叶拿住,贴上他后脖颈的金叶划拉出血丝,没进皮肉,只需再进分毫,血管就能破裂,好看的血花儿,能把白纱渲染出一片火红的山花来。
泼完水,以为自己又可以继续啃灵石的叶玖,骤见惊变,立马化身为剑,就要一剑砍下陆鸣的脖子。但他才冲至半空,就被一片金叶压住,千钧重力下来,他被锁死在地上不得动弹。
“你杀了我啊!”陆鸣不管不顾,继续掐紧他的脖子,“你杀了我吧,行藏。我就是见不得你往中州跑,我就是听不得你说这样的话……”
胸腔中的空气减少,冰凉的和带着温意的水珠杂糅着滚落到徐行藏的脸上,他皱起了眉,对视上那双充血的眼目。对视了三秒,身上人的力道没有分毫收敛,显然心意已决。
又再一秒,徐行藏的手指蜷缩,金叶悉数收回,身上空门大开,是任由人摆布的态度。但他的手没有往地上垂,而是搭靠在了陆鸣的背脊上,剩馀的力道化为了轻抚。
两人靠的极近,被扼住咽喉的人,反而仰首在上首者的额头上落了个吻,“对不起,我错了。师兄,我不是想轻贱你,我以为你会喜欢那个呢。”
轻嗤和血珠子从不同的方向,由陆鸣的喉咙中滚出。
“好了,乖,你知道我需要你,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,我再找谁来管理环琅境呢?”柔软的指腹抚过一节一节的脊骨,以一秒一个等级的速度卸着陆鸣的力道。
凡事讲求一鼓作气,陆鸣知道自己日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,都不可能再拿得出和这人对峙的气势了,他试图再争取点儿东西,“危宿,等我修到合道之境,我们就结为道侣好不好?”
拒绝的话还没有从口中说出,徐行藏的目光先吐露出哂笑,“我不会和任何人结为道侣。”
陆鸣软绵的手被他一手拂开,整个人被金叶勾着衣裳拖拉到一边。
从地上翻身跳起来的叶玖吐了嘴里的灵石渣滓,还把怀里的灵石踹到一边,直拽着陆鸣的衣领将他拖的更远,同时怒气冲冲地看向徐行藏,他的眼眸澄澈,上面书写着,你为什么要拦我,让我砍下他的狗头不好吗?
徐行藏支腿坐在软衾之上,翻手拿出了别的成色上品的灵石,哄这不吃陆姓粟的小孩儿,“乖乖,吃我的。”
至于旁边默然不语,也不给自己脖子伤口修覆好的陆鸣,没人管他。
许久,他拾掇好了自己的心情,从死狗一样的状态爬起来,收拾整理好自己,来给徐行藏道歉。
徐行藏示意他伸手给自己。
匀停的指节搭上陆鸣的灵脉,“放松。”,灵流在他的内府里过了圈,顺带把一些杂秽清理掉。
“还算干净。”危宿仙君阖目作评。
这种在别人体内的灵脉中全过一道的行为,不仅要本人配合,而且还要施术者绝对强横的实力,保准能够既压制着本人灵流的反抗,又不能伤了人去。否则,轻则灵脉破损,重则根脉全废,还会反噬施术之人。
但徐行藏轻松写意,像对着答案过单选题一样,几下勾画圈点完,还顺带就把错咎之处给改正了过来。只差没写个重点批注了。
“但还是多看几遍清心诀吧。不要让心魔有了可趁之机,我是不会允许坠入魔道的人有机会在我眼前蹦跶的。”
徐行藏把他的发疯归咎于是心魔作祟后,就自然地将这事儿掠了过去,既不批评,也不探究原因。
进而转向另一件事,“药圣让我保护雪中仙去中州?”
陆鸣知道这人不仅是在确认杜殷因为避讳而只言了东行,而没有说明具体的地方,还是在问雪中仙究竟是何方神圣,让药圣大费周折地四处求人,又是剑圣,又是危宿仙君的,跟保护皇帝出行一样儿。
这人久居惊华峰不问世事,除却宗门要务以及仙家大事外,别的都不管,自然不知道药圣是怎样地把他那小师弟视为命根子,堪称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心怕摔了。这不,雪中仙不知道为什么,要往中州去,可那地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