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在炸火的两人,瞬间一致看向钟粟。
目光如电,劈里啪啦的,钟粟吞咽了口唾沫,打起哈哈,“哈哈哈,我是说,多年的未见,南境的小夥子们是越发的俊了。”
“他西境的。”
林明杞的手从剑柄上移开,擦了擦手。
“明明是他南境的。”
陆鸣腰间双刃归鞘,只发出了个响儿。
还负者重伤的钟粟,“……”
好吧好吧。
不提就不提吧。
不就是,你们都想瞒下一个人堕了魔吗,呵,多大儿的事儿。
犯得着吗?大中秋的。
真的是,你们两境,都至少有两位合道境的人,你们了不起。
只有我北境,因为没有地利也没有刁民的原因,被姓谈的霍霍了一遍又一遍,我活该,我命该如此。
联合让人家钟掌门闭嘴做哑巴之后,林陆二人继续苦大仇深,互相看对方,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。
林明杞撇嘴。
本来一个顾之川就够惹祸了,现在他还要再网过来一个心机深沈的徐行藏。
现今儿,还只是被折腾的身上冒冒黑气。往后还有几十年,指不定还会被揉捏成什么样儿呢。
而顾之川一出事,杜殷就忍不住会发疯,这次不知道这两活祖宗还要怎么闹腾呢。
唉,南境没有宁静的好日子了。
我好久没晒过太阳了。
话本们,也都有些时候,没有再添加新夥伴了。
可怜啊。
夜半不睡觉,为孩搽屁股。
跑了东头跑西边,没有乐子没有钱。
陆鸣皱眉。
早知道,早知道,危宿一出西境,就会多年未归,当时,他就该多几分私心,把徐娘娘失踪的消息给彻底瞒下来。反正她本来也好好儿的,没什么事,反倒是,危宿这一远行,至今未回归环琅。
原本魔尊的事毕,就该归覆从前了的,结果还又冒出来一个顾之川。
危宿临行之前,是说过,要和南境结盟,首先从雪中仙下手的事儿。可,问题是,如果赔进去的是危宿仙君,他们西境得不偿失呐。
况且时过境迁,此时,环琅已不需再与谁家结盟,才能求个自保安稳。
但他多少知道一些徐行藏脾气。
如果那人执意要保顾之川的话,自己这么做,不过也是帮危宿少些麻烦事儿罢了。
危宿说过,惊华峰会永远为徐曾留一席之地,他实在不想徐行藏再说,惊华峰也会为雪中仙留一席之地的时候。
众人说,仙君去和魔尊混久了,倒是把惊华峰也当作魔窟了。
分明,那人说过,他凭生最恨修魔之人。也说,只要我被心魔所祸,就不要我了。
可是,分明有例外。
还一个接一个。
钟粟又困又饿又累还全身疼痛,实在无心和这二位再比续航能力,闷头倒在土地里,睡死了过去。
同样困倦疲乏不已的仙君,现在却不能倒头就睡。
小祖宗挪过来,就跟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儿,蹲在他脚边,不声不响,没有任何动作了,也不说话。
耷拉下去的手,刚好能搅乱他那一头的短发。
徐行藏抓了两把他的头发,顾之川反倒把自己挺翘的小鼻尖往他手心凑。
“仙君,仙君。”
声音低低的,像在委屈呜咽。
上一次我不知道,大家有针对魔尊的围剿,这一次,我又把你搞丢了。
我实在没用,到现在都不能帮你单杀魔尊。
你还会看看我吗。
“都怪之川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仙君,你摸摸之川,好不好。”
虽然我现在难看极了。
顾之川身上逸散的黑气越发浓郁,地上的茶盏被黑气一裹,粉碎成渣滓,又异化成鲜嫩梨花苞。
白色花朵,渐次开放,黑雾被晕染地绮丽,美好的白珍珠捧出深渊。
渺小,可怜,又生机勃勃。
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希望,还有可以期盼的美好未来。
黑雾还在蔓延。
木椅丶几榻丶屏风柜架……碎裂,坍塌,再绽放。
梨花悖逆节令满屋盛放,白色簇拥仙君。
浩大的白色遮掩了地下的黑色暗流,给仙君的只有鲜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