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不,我暂时还不需要杀妻证道。”
“是夫君。”
顾之川挑着重点,十分有针对性地反驳。
“就是爱妻。”
徐行藏不依。
“好吧,仙君是之川的好夫人。”
雪中仙仍很得意。
仙君不语,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。
然后,痛骂,“我看你是吃多了,失心疯了。”
顾之川,“……”
顾之川拨开徐行藏的手,仰躺在地,左右气不过,用梨花把脸埋起来。
徐行藏,“?”
仙君翻了个白眼,半握的拳头砸在自己腿上。
“顾之川,你给我起来。”
现在是胡闹的时候么,知不知道施法还没有结束,你是巴不得那天雷破水而入,把我两一起烤了吗。
雪中仙躺尸非常成功,静置于梨花瓣儿以下,死了一样一动不动。
“啊。”
笑声蹿出口舌,徐行藏面部上的表情彻底崩坏,他像似在笑,又张大了嘴。
失态一瞬。
徐行藏又立马恢覆正常,所有表情端回位置。
“我是个十足的混账,没有什么良好操守,包括不打伴侣这一条。”
手指拂开花瓣,下面的皮肤在哆嗦,但对方没有躲。
对视上那眼睛,徐行藏就知道顾之川的不躲,和自己在同等情况下的不躲,是两种概念。
自己不躲,是计算好了利弊得失,强按着自己不躲。原因不外乎是,躲了损失弥补不了收益,或者是情势之下,需要让自己挨那么一下,套人给出更多的东西。
反正唯利益尔。
但顾之川不一样。顾之川的不躲,出于一种孩子气的犟,像一种表面张牙舞爪,实则内里没有后招的单纯。这怪不懂事,却也是种信任。他信任对方的手,不会落下,就算是落下,也是雷声大雨点儿小。
所以,眼带委屈和难过,并不害怕和愤怒。
徐行藏记得,小白团子分明怕别人扬手。
他不自信是因为自己的缘故,顾之川无条件相信他,徐行藏不会对顾之川怎么样。哪怕徐行藏就是口出了恶言,说了自己会如何如何,顾之川也坚信,仙君是个好的,他就是喜欢嘴上说说,实际上,几乎从不下手。
徐行藏只能叹,药圣确实对这个师弟尽够意思了。
南境春风抚平了谈广停的疮疥,消化了他的血瘀,而后雪中仙生机勃勃,满眼爱意。
风娇日暖中的人,不必战战兢兢。
徐行藏的这一手确实没有打下去。非是因为,什么良心发现,确实不该打伴侣,而是因为,药圣怪不容易。积年寒冰,自来伤痛,原来可以治愈。
或许杜殷和药王谷的人,花了数年,甚至十几年的无微不至,全无错漏,才换来了顾之川这一双眼睛,自己要是一巴掌把它打没了,怪可惜。
见手落下的方向是来捞自己,而不是一巴掌呼过来,顾之川嘴里嘟囔着,“仙君既然不喜欢,为什么不打死他呢。”
身上的动作倒很快地蹿进了徐行藏怀里。
“那可不行,打死了,谁付我医药费。”
徐行藏的嘴被捏成个鸭子样,“仙君,嘴巴长来是吃好吃的,和说小甜话的。之川教你,你应该说,我怎么会打夫君呢,我舍不得呀。”
“唔!”
顾之川全身发抖,快速掉头,一错不错地盯上徐行藏的手。好可恶的仙君,不听教导就是了,还下狠手。
“活该。”
顾之川眨巴眼,盯着那些金色水流看。
“仙君,你在做什么啊。”
好像这个治疗费的东西有点儿昂贵。
那不是骨叶吗?!徐行藏的!
“帮你剔掉仙脉,重塑经脉,以后好好修练吧。”
算逆天改命,魔有魔力,仙寻仙气,左不过是来源自然,不过因为装水的碗有限制,所以有了清浊仙魔之分。
强行在天魔体内练出仙脉已是奇迹,现在损毁,没有再修补得好的可能。
顺势修魔是一个合宜的选择。
也好安顿他体内那些汹涌浩瀚的魔力。
但是这小孩儿不是说不想修吗,徐行藏便愿意成全于他,单独取用天下之水,金液架桥,重新给他塑造一身新的脉络。
此后,这样的灵脉在身,他便可以吸纳世间一切气机,合为自身所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