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他美死了。
虽然环琅境非常有可能别的眷侣也有姓徐与顾的,但他总觉得就是写之川和仙君的。西境的人真好,这就开始祝福他们了。
顾之川实在没忍住,四下看了一下,来往的人不多。于是扯下花灯就开始疯狂的跑,他高低左右要给徐行藏看看,他们这有多顺应人心,得天祝福。
要是等一会儿,陆鸣的人追来,大不了他再还回去好了。
“这字儿好看吗?”
徐行藏问。
这是字儿好不好看的问题吗?
仙君,关键是它的内容啊。
你看这些大字它写了什么,它明明白白地写着:我和你,百年好合!平安顺遂!
它就是狗爬猫抓的,之川也得把它揭下来,挂到我们门匾上。
然而徐行藏的目光平静,只揪着那字儿问,好看吗。
“好看啊。要是,是仙君写的话,肯定更好看。”
顾之川要发疯,他跳了起来,去翻出纸笔,给徐行藏磨起了墨。
“仙君,不行,昨天晚上我们没有去燃灯拜月,实在是太遗憾了。今天我们去补起来,好不好?”
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今晚还有圆月。
而且世界安静,空气干净,我们有属于我们的中秋。
徐行藏低头舀着粥,一张红纸就被推了过来。然后,是支蘸好墨汁的笔。
仙君挑眉,这孩子是怎么回事,礼仪比魔教中人还散漫。
“写吧写吧,仙君仙君。”
徐行藏,“……”
于是仙君提笔写下了,‘小蠢货,拿去玩儿吧’
小蠢货拿过红纸条,眼睛珠子溜圆儿,悻悻地去瞥那盏灯上的字迹。这,怎么一摸一样啊。
顾之川的脸爆红。
之川的错。
之川竟然不知道仙君的字迹。
现在记住了。
再不可能忘得了了。
徐行藏的字确实说不上好看,它光有皮而没有骨,只是种很浮于表面的精致,看得出,刻意练过,但练的不久,甚至没有学到精髓。在顾之川的想象中,字如其人,仙君的字,实在也该有副猎猎风骨。
顾之川失落一瞬,然后,就是惊喜。
嘻嘻,之川似乎又抓住了仙君的一个真实。
而且,而且,天呐,昨天晚上之川走了之后,仙君跑去挂了灯。
雪中仙都想打自己两个巴掌,总感觉自己格外不是东西,活似那脚踏两条船的人渣。
徐行藏慢条斯理地喝着粥,不理会那个去把自己昨晚才挂上去的灯,给偷回来,还要炫耀到自己面前的家夥。
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,让他自个儿尴尬去吧。
他应得的。
一个可怜的仙君,挣扎着从被窝里艰难地爬起来,然后被那个不顶事儿的小剑灵,扶着去搜寻材料,制作花灯,指不定那个小破孩根本没用,连墨都是徐行藏自己磨的。做好了灯,仙君再顶着酷烈的风,穿着环琅境单薄的纱衣,摇摇晃晃,踉踉跄跄地去悄悄把灯挂在了大家的中间……
看着顾之川表情变化,到最后,他甚至敢向自己投以可怜同情的眼神。徐行藏知道,不行,坏了,这小兔崽子的思维,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。
难不成他能就几个字儿,联想到他的手骨不好,再想到梦人,想到自己的过往?
那些东西倒胃口,徐行藏连葡萄都不想再吃。他推了碗,扔了颗葡萄过去,砸醒顾之川,示意他差不多就合适了。
“啊?仙君吃好了?”
顾之川看着还剩下大半碗的稀粥,实在觉得徐行藏这不是长久之道。
“要不仙君,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,挑着再吃点儿吧?”
他的手贴上徐行藏的手背,是一片冰凉,像在井水里浸过的瓜果。
仙君根本不回应他,掉头往内室走。
“仙君,你生气了?”
顾之川来不急喘气,伸手抱住徐行藏的腰,截断他的动作。
“没有,吃好了。”
他根本就是不高兴了,还在骗人,之川听声音就能听出来。
脸侧被人用短发蹭了蹭,还有他耳边的金葡萄硌过皮肤,“好仙君,之川刚才只是在想你昨天晚上去挂灯,多冷呀。”
“你在嘲笑我的字不好看,你还在可怜我没有时间去练成一手好字,你同情我甚至没有老师来教我,如何写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