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,距离他们藏身之处不过五步之遥!
灯笼的光晕已经能照亮他脚下枯黄的草叶。纪胤礼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狰狞疤痕,以及疤痕下那双鹰隼般锐利、充满警惕和杀意的眼睛!
那疤面男的目光扫过草丛,脚步停了下来,似乎在仔细分辨什么。纪胤礼的心跳几乎要冲破喉咙。晏芙蕖捂着他嘴的手收得更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。时间仿佛凝固了,每一息都拉得无比漫长,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“扑棱棱——”一阵急促的翅膀拍打声从不远处一堆废弃的木料后猛地响起!一只受惊的野鸟猛地窜出,扑腾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向黑暗的夜空。
“是鸟!”疤面男啐了一口,紧绷的神情明显一松,骂骂咧咧地收回了目光,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,“这边没有!去那边看看!”
脚步声渐渐远去。直到确认那些人真的走开了,晏芙蕖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,捂着纪胤礼嘴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下来,重重地按在冰冷的泥地上,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纪胤礼立刻反手扶住她,入手处一片冰凉潮湿。“撑住!”他低声道,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。
晏芙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和锐利,但疲惫和痛楚却无法掩饰。“此地不宜久留,他们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。”
她咬着牙,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马观侧后方一段低矮、坍塌了大半的围墙,“从那边翻出去,后面是条背街的死胡同,暂时安全。”
纪胤礼二话不说,半扶半抱着她,借着荒草和夜色的掩护,两人猫着腰,动作迅疾地冲向那段残破的围墙。晏芙蕖伤在左臂,攀爬极为不便。
纪胤礼先翻上墙头,然后俯身,一把抓住晏芙蕖没受伤的右手腕,用力将她提了上来。晏芙蕖闷哼一声,落地时踉跄了一下,纪胤礼及时扶稳了她。
墙外果然是一条狭窄、堆满杂物、散发着陈腐气味的死胡同。月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窄窄的一道,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地面。确认暂时安全后,纪胤礼立刻扶着晏芙蕖靠墙坐下。
“让我看看伤口!”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,甚至有些发颤。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躲藏和奔逃,让他心有余悸,也让他看清了那衣袖上晕开的暗红变得更大、更深了。
晏芙蕖皱着眉,似乎想拒绝,但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她有些力不从心。
纪胤礼不再等她同意,小心翼翼地卷起她左臂的衣袖。布料黏连在伤口上,他动作极轻地揭开。
一道狰狞的刀伤,暴露在月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