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立在廊下,一派温顺。
过了片刻,一个宫女出来,带她入了后殿。
谢太后靠在躺椅上,双目禁闭,身边放着两个蒲团,柳静在其中一个蒲团上跪坐着,握着本书,轻声念诵。
听到沈樱的脚步声,谢太后睁开眼,淡淡指了指腿边另一个蒲团,“到我跟前来。”
言外之意,便是要沈樱和柳静一样,卑躬屈膝跪在她跟前。
沈樱沉默片刻。
谢太后挑眉:“怎么?”
沈樱低眉顺眼:“是。”
她只是觉得可笑,怎么过了一年,谢太后还是会拿这些磋磨儿媳妇的手段来对付她。
或许,也并非如此。
只是谢太后原先准备对付她的法子,因着她的举动无法实行,又咽不下这口气,又想了这无聊的手段。
她掸了下衣袖,云淡风轻跪坐于谢太后跟前,立刻有宫女递上一本战国策,“夫人,近日太后娘娘正在通读战国策,劳您为娘娘诵读。”
沈樱双手捧过那本书,翻开第一页,语气干巴巴的,“秦兴师……”
抬起头,看向谢太后,求知欲很强:“敢问太后娘娘,这个字念什么?”
谢太后睁眼,冷冷看她:“这么久了,还是没长进?”
沈樱羞涩笑笑:“幼时家贫,未得读书,如今只识得一些简单的字。”
谢太后冷哼一声:“沈樱!”
沈樱无畏与她对视。
她当然认字,读过的书不少,不能算学富五车,也称得上一句博览群书。
谢太后也知道她在伪装,用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手段。
从很多年前,她们两个就是如此,谢太后总是罚她抄书、念书。她总是装作不认识字,求宋妄帮她写,求宋妄教她读。
每次,都是宋妄先受不了,找谢太后说上一通,最后不了了之。
也正是因此,她们做了三年的婆媳,关系越来越差。
可今日她料定了,谢太后不敢惩戒她。
她如今是谢渡的妻子。
谢太后再生气,也得顾忌着谢家的颜面和权位。
谢太后冷哼一声,没有计较,只是冷冷道:“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。”
沈樱低头:“多谢太后娘娘教诲。”
她继续念:“周君……”
“患之!”
“周君患之,以告颜……”
不过三句话,谢太后便深吸一口气,揉了揉太阳穴,冷冷道:“不必念了。”
沈樱放下书:“是。”
谢太后也没放她走,对柳静道:“静儿,你来读。”又看向沈樱,“你好好听听。”
沈樱低眉顺眼。
柳静似乎在出神,听到谢太后的话,连忙捧过书,从头开始诵读。
柳静的确是才女,一本《战国策》,在她口中念的抑扬顿挫,情蕴其间,听着是种享受。
谢太后松了口气,眉头都松了几分。
沈樱一时间不是很明白,她到底是在为难谁,毕竟很久没见过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行为了
一册书读了半卷,时间没过多久,突然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个宫女,叩首道:“太后娘娘,陛下驾到。”
谢太后皱眉,“陛下不是在前朝接见官员吗?”
宫女道:“前朝已散了。”
谢太后便轻轻瞟了沈樱一眼,淡淡道:“来便来了,怕什么?”
宫女小声道:“陛下很是生气,刚刚路过花园时,训斥了皇后娘娘。”
谢太后这才蹙眉,从躺椅上起身,坐直了身体,脸色冷肃:“为何训斥皇后?”
崔明意向来端庄贤惠,很符合一个皇后的标准,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。
若说有什么让宋妄不满意的,唯有刚刚,对沈樱的态度。
谢太后不由蹙眉。
她没想到,过去这么久,宋妄竟还对沈樱念念不忘。
只因崔明意说了几句不好听的,便能引得他大怒。
这般想着,谢太后眉目一动,瞥沈樱一眼,声音冷淡:“许久没见你,倒忘了给你报喜,前些日子,太医诊出瑜贵妃有了身孕,算算日子,到今儿有三个月了。”
她冷冷一笑,似是讽刺,“明玄是陛下的表兄,比陛下年长些,陛下好容易有了喜讯,你们也得抓紧才是,传宗接代是大事,别耽搁了。”
沈樱轻声道:“有劳太后娘娘挂怀。”
谢太后冷冷嗤笑一声,讥讽之意分外明白。
沈樱与宋妄成婚三载,夫妇恩爱,从未有过第三人,放在别人家,足够生两胎了。
但沈樱,从未有过任何孕信。
如今嫁给谢渡大半年,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