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宗铭别过头,不看她的眼睛,语调低了些。
“什么都可以。”
他站起身,往房间走着,边说:“不是有我微信吗?你可以提要求。”
“你生病了,我没有兴致,出去。”
应季雨有一秒地愣怔在原地。
随后拿着文件夹快速退出房间。
合上门,又侧过头看向房门,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才回了房间。
她摸了摸额头,还是很烫,在客厅又喝了一袋感冒灵,捶着脑袋回床上趴着。
应季雨晕过去之前脑子里还在想,在工作上那么杀伐果决占尽便宜的贺总,没碰过女孩吗。
以及她现在算什么,爬床未遂?
撑着精神给他发了条微信,应季雨闭上眼就昏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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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离开后包间又安静下来,站在吧台调了杯酒。
梁宗铭叼着烟盯着酒杯里的液体,脑海里忽然想起他刚从杞县离开回澳洲那年。
那时他完全不能适应澳洲的生活,语言不通,生活习惯跟饮食也融入不进那个家庭。
家里找了老师教他学口语,他半吊子着学,没多久他就被送去了学校念书,盯着那些看不懂的英文字母跟陌生环境同学的聊天,烦躁情绪高涨。
他的发泄口就是打拳跟飙车,当时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,欲求不满,一味挥霍生命,反正在贺家眼里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。
偶尔还会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去看,盯着空荡荡的手机,又面不改色关掉。
这几年因为工作原因也不止一次回国,飞机每次都降落在北城、江城一些城市,不会待很久,跟这次一样处理完工作就离开。
梁宗铭没想过会还会遇到她,恍如隔世,又被瞬间拉回了过去。
他奶奶去世那天是在高三除夕的前一天,
梁宗铭跟一帮/人打架回来,脸上带着擦伤指骨也都是淤青,好在冬天棉袄挡着,他还没到家,邻居就跟他说让他快点去医院。
医生抢救无效死亡,说是送来时身体就已经僵硬了。
他给办了葬礼,跪在墓碑前忽然一瞬间就觉得没什么意思,手机响了一声,是微信群发的新年快乐祝福语。
他手指被冻得僵硬,跪在荒无人烟的墓碑前,拿出手机登录上账号给应季雨发消息。
其实那个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出来应季雨不怎么跟他聊天了,大概是高中三次生活丰富起来不需要网络,他也无所谓。
可当时还是低垂着脑袋,十分狼狈地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,意料之内,她回复得很快,每次都好像住在手机里,灵动又鲜活又触手可及。
让他觉得她像一簇火光。
经年过去,她变了很多。
贺知周发来消息,屏幕亮了一下。
【明天别忘了回家吃饭。】
梁宗铭回神扣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,那根烟也没怎么抽随手扔进了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里。
拧紧眉,泛红的喉结滚动着有些许钝痛,黑眸盯着飘散在酒里的烟灰看。
几秒后转身往卧室走。
如今她过得并不是很好这件事,让梁宗铭不太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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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物钟很准,一早应季雨整点醒来,额头有些余痛,苍白的脸跟眼下的黑眼圈,明显睡眠不足。
窗外泛着鱼肚白,站在玻璃窗处都能感觉到清晨的冷冽气息。
她起床喝了口水,又难受虚弱地重新躺在床上,用被子把自己整个闷着睡过去。
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。
睁开眼时看到窗外的光线在地面露出些明亮的光,窗外太阳大概很好。
摸着手机,显示好几条未接来电跟微信消息。
有几条是明珠发来的,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陪她出来玩,又问昨天拍卖会怎么样,有没有见到贺煜。
还有几条是叶韵发来的,说她明天就准备出院了,不算大手术,医生也说不需要在医院观察很久。
应季雨趴在床上,手指睡得酥软没有力气,摸了摸额头又晃了晃脑袋,一个个回了消息之后,又给程前打了过去。
“我感冒了,一觉睡到现在,抱歉,我们改天再约吧。”
“吃药了吗?”程前大概是在忙,手机对面还能听到工作人员在介绍车性能,声音越来越远,最终停在挺安静的地方。
“吃了。”
应季雨吸了吸鼻子,嗓子有些哑,脑袋也嗡嗡的响。
“不好意思,放你鸽子。”
程前说:“没事。”
随后故作轻松说:“你如果忙,不见也行,反正我这边也挺忙的,最近在换季期,注意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