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她整个人都仰倒在地,地面硬又凉,身子不受控制地逆着冷风往下滑了有一米远,才在她靠手掌跟衣服的摩擦力停住。
心脏骤然停息了一样,她坐在原地,摔得浑身疼,被吓得脸色都苍白。
漩涡似的风雪吹过来时,应季雨紧紧贴着最内侧都不敢动,一直到风小了才才敢继续往山下走。
天色已经黑透了,漆黑的山路呼啸着寒风像是走在深渊之中。
她手机没怎么用,为了省电开得飞行,打开手电筒照亮着往山下走。
累得不行,就从书包里翻出唯一一袋之前出去玩落在里面的饼干咬了两口。
味道有些怪,大概是过期了,她上次用这个书包都是大学的时候了。
还是干咽了下去,又关掉飞行想知道这里距离山下还有多久,打开后发现山上也没信号。
前方过来一辆车,她就往旁边站,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,应季雨才注意到是一辆黑色牧马人。
从山路经过的大部分都是货车,要么就是上处理雪路* 的警察。
她从采访中得知,这次出了事故掉进悬崖的有四辆车,共计五人,山崖下是河流跟溪谷,警方已经派出一个小团队去寻人。
还有一人被滚落的雪压在车顶困在了雪下,车都压扁了,人醒着,没有明显外伤,已经送入医院做全身检查。
是家里人吗?
应季雨盯着那辆车看,车前大灯刺得眼睁不开,等车彻底停在她面前,才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穿着一件灰色军大衣梁宗铭。
他猛地推开门下了车,走过来骤然把她拉在了怀里,用宽大的衣服整个把她包裹住。
寂静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,雪落下也没有声音,应季雨就这样很忽然地落入到宽阔的怀里。
她整张脸都被闷在他肩膀,她眨了下眼睛,微仰着下巴偏过头露出鼻子呼吸。
被环绕着的温度这样的热烈,几乎要把她全身的冷冽尽数融化掉。
人在冷到没有知觉时感觉不到滚烫,只觉得温暖如潮。
应季雨此刻全身的感官都有些迟钝跟呆滞。
梁宗铭的呼吸很重,浓重炙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朵上,声音也有些颤抖。
“你疯了吗你跑来这里。”
他说完,又继续收紧手臂力气环住她,声音压低了一些,有些说不清听不懂的沙哑。
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应季雨没动,她太冷了,冷到其实刚才下山时脚都僵硬着打滑,所以此时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。
又想起刚才警察递过来的那瓶保温的水跟那条电话。
应该是他打过去的。
梁宗铭拉着人上了车,刚拉开车门,又停下,把身上的大衣脱掉裹紧在她身上,低着头漆眸盯着人的脸颊,表情冷着,但被控制得很好于是也不显得可恐。
把最上方的扣子给她扣实,摘掉口罩也给她戴上,有些大,像是两只烤箱手套,围巾也整个把她的脑袋给围住了,一动不动站在那像只企鹅。
山路狭窄不太好倒车,雪越下越大,乌黑的雪夜里,风呼啸而过,几步之外就是深不见底的山崖。
梁宗铭上了驾驶座,开着车灯,轻踩油门慢速倒车,车轮有些滑,他看着后视镜观察着距离,游刃有余地扭转着方向盘把车直接横了过去。
应季雨被他的车速吓了一跳,即便已经很慢了,但在这样的雪面,稍微一个滑动都很有可能直接翻下去。
她下意识举起手机给他照着灯,在车灯面前并起不到什么作用。
梁宗铭朝她方向看了一眼,转过去车后,又下车拉开车门,走过去拉着她胳膊上车。
弯着腰给她系上安全带,才绕过前车驱车往山下走。
他来得匆忙,车还是借的在宣城的朋友的。
一路上梁宗铭都绷紧下颌没跟她说一个字。
车内寂静,只有隐隐的呼吸声。
车在一个小时后停在国道旁的一家旅馆门前。
大雪无声地铺满整条路,白雪反射出路灯的光芒,将公路两旁的景物勾勒得愈发冷冽凄凉,车灯微弱地穿透雪幕,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光线,静静地映照出了旅馆霓虹灯的光。
熄了车,梁宗铭才侧头看她,缓着语气说:“晚上要在这临时住一晚。”
应季雨正在出神,听到声音点了点头,又说:“好。”
也没有别的办法,她上山的时候留意过,这周遭根本没什么人,能找到住的地方就不错了。
夜晚太黑,不太好赶夜路回去。
梁宗铭看她呆呆的,自己下了车去开房。
应季雨也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