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下午的时候, 晏轻才从自己的云朵大床* 上醒来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脸上还有些发烫。看向四周,洞府内却再次空无一人。
他又走了吗?
晏轻略微有些失望。然而坐起来的时候, 她的手边却碰上了毛茸茸的东西。
这是什么?
晏轻向下摸, 摸到了软软的小身体。她掀开了被子,却发现舟舟躺在她身边, 闭着眼睛睡地正香。
而且……晏轻的眸光掠过了他的发顶,发现了一只熟悉的物件。
这不是,不是她买的那个兔耳朵发箍吗?
此刻却正带着舟舟的脑袋上。
小人儿正在那里熟睡,她也不吵醒他,就这么托着下巴,侧身在他旁边看着他。
却没注意小人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。
小人儿的身体若是有心脏,那么此时一定已经心跳如鼓了。
这兔耳朵发箍于他来说,虽然是戴在了舟舟身上,还是太过羞耻。
可是,他刚刚收到了掌门的紧急消息,召集所有未闭死关的长老前去议事。他只得将分身留在这里陪着她。
想了想,怕她醒来看不见他不高兴,于是从柜子里取出来这东西,戴在了头上。
晏轻小心翼翼地挪下床,越过舟舟时,小人儿睫毛一颤,睁开了眼睛。
他从床上坐起来,还戴着那软萌软萌的兔子耳朵,此时一边耳朵垂了下来,看着晏轻心痒难耐,忍不住上手揉了揉。
小人儿耳根红透了半边。
“怎么了?”他一开口,却是低沉如同醉酒一般的声音。
晏轻听见这声音,这才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。以前总觉得他和师尊声音像,只以为是因为物随其主。可是她怎么从没想过这里面会附着师尊的神魂。
“我想下山逛逛。”
昨日被那玉佩硌着,晏轻才忽然觉得那腰牌还是刻地粗糙了。等她再刻一个物件儿,一定可以比前一个好。
而且两人昨日在今日才互通了心意,她想送他一块定情信物。
想来他已经送过她簪子,这在民间已经算是定情信物。她亦想给他雕一支玉簪出来,戴在他的发顶。
所以才想下山去,去多宝阁买块上品的白玉。
当然这些现在她都不想跟他透露,只等那簪子做好了再送给他。
小人儿将兔耳朵发箍从头脑袋上取下,晏轻眼睁睁地看着,略微有些遗憾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好。”
她看着小人儿熟门熟路地落进了自己的袖袋,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跟以前的心境彻底是有所不同了。
可能是热恋期的恋人就希望时时刻刻黏在一起,连她都不能免俗。
可等她下山的时候,却撞见了被弟子们送下山的顾葳蕤。
她竟然已经接受完了审问,晏轻看着她被人架着,近乎双脚离地。她的身上似乎又多出几道血痕,甚至好像还有烧伤的痕迹,连走路都有一番困难。
她怔了一怔,只想转到另一条小路上去,却没想到顾葳蕤喊住了她。
“晏轻,我想跟你聊一聊。”
晏轻脚步微顿,但却并没有理会她。
“我知道你也不是这里的人。”她忽然高声道。
晏轻脚步顿住,看向了顾葳蕤,却发现她虽然身体虚弱,面色苍白,唇角却挂着笑,眼睛中也透露出疯狂的神色。
不能让她说出来。晏轻只犹豫了一下,向那两个押送她的弟子分别递了两块灵石。那两位执法堂的弟子想了想,反正顾葳蕤伤成这样也跑不了,让她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也没什么。
于是顾葳蕤被那两位执法堂的弟子送到路边一处密林之中,晏轻跟着进了那林子。
“只有一刻钟的时间,晏师叔别让我们难做。”晏轻点点头,感激地将那两位执法堂的弟子送出去。
顾葳蕤这才得以坐下来,她喘了口粗重的气。
晏轻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上和开了一个血洞的腹部,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红肿溃烂。
晏轻默了默,问她:“值得吗?”
原本她可以待在江池砚的身边,老老实实当他的弟子,不妄想着得到他,凭她单灵根的资质江池砚也不可能对她太差。
“你不明白,”顾葳蕤急促地喘了一口气,视线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模糊:“你不明白,在我穿到的上个世界里,我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女儿。但是我的母妃基本上不争不抢,最后却被逼死在冷宫之中。我眼看着她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而我却即将被丢往野蛮的部落和亲。”
晏轻瞳孔一缩,原来她也是穿越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