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头,表情警惕地看着他。
安室透不在乎天井一的态度,朝他伸出手:“我来。”
天井一并不知道他的身份,也不知道他跟自己身边这个受伤的人有什么关系,一时间没有动作。
反倒是戴着易容的九里凛生在看到安室透后,搭在天井一肩膀上的胳膊微微使劲:“我不认识他……走吧。”
天井一不疑有他,扶着他继续向前走。
站在他们身后的安室透听见九里凛生的话,心乱如麻。
又在说什么不认识,说什么关系一般……
明明都到了这种时候,他还在装什么呢?
究竟有什么好遮掩,有什么好躲避的!?
安室透被气急了,紧紧攥着的手都在发颤。
他哑声道:“……你现在受着伤,我不跟你计较。”
“我先带你回去,等你疗好伤后,这朋友你想做就做,不想做也可以真的当没见过。我都听你的……”
金发男人站在原地,微垂着头,紫灰眸黯淡:“可你在此之前不能一味地推远我,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?”
月光难觅,往日桥下河水都是波光粼粼,今天却如一潭死水。
沉寂似无言的人类。
安室透闭了闭眼。
凛生还受着伤,自己不应该因为这些小事而耽搁他治疗的时间。
接下来不管凛生会说什么,自己绑也得把他绑到车上去。
安室透抬起头。眼前人却忍着疼痛一把抱住了他。
他有些微愣,九里凛生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安室透瞬间松开了拳头。
九里凛生是真的有点没力气了,他靠在安室透的肩膀上还在说些什么,可是声音过小,安室透听不清。
不过现在也不是非要搞清楚这些的时候。他扶住九里凛生,对一旁的天井一道:“帮我搭把手。”
安室透动作轻缓地把他背在背上,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。天井一非常自觉地跟在他们身后。
背后的人还在嘟囔,安室透分神去听。
九里凛生说:“……我不是有意要把你推远的,我想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跟你讲话。”
他说:“我没有不想跟你做朋友,我现在的样子很糗。你以后肯定会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。”
他还说:“怎么每次把你们惹生气都是因为这个……我这么知错不改,你会不会感觉很失望?”
安室透静静地听着九里凛生说话,听到这里没忍住回答:“没有。但如果你下次还有事瞒着不说的话,我是真的要生你的气了。”
这话说的,九里凛生可不同意。
“难道刚刚你没有在生气吗?”他问。
安室透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浸湿,寒风吹得背上的人浑身泛着冷意。
好像怎么都暖不热。
安室透低声道:“这次不算。”
他有足够多的耐心,可以等到九里凛生愿意把一切都述之于口的那天。
但前提是他要健康。
不然安室透总有办法挖出九里凛生的秘密。
“……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,一个接一个都让我有点烦了。”九里凛生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,便张了张嘴。
这是个好时机吗?
从降谷零的嘴里问出本该由自己亲自去见一见的、诸伏景光的近况?
九里凛生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。
有些人和事他总该要面对的,无论早晚,无论是非。
九里凛生轻轻闭上眼睛:“我好累,想休息一会……”
抛开一切需要思考的事情,他想好好休息会。
组织和代号l什么的,都见鬼去吧。
安室透的车停在了酒店附近的桥梁上。
他的车里备有自己常用的急救箱,可以先帮九里凛生临时止血,总要比现在这样强多了。
安室透加快脚步。
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突如其来,又让人措手不及。
黑云当空,将一切可见自然光吞噬。
夜空下,一个人影摇摇晃晃,不受控制地倒在高高的河畔。只不过一个眨眼,那具身体就没入了水中。
人可以听见子弹在空中飞过的声音吗?
可以的。
九里凛生被破空声硬生生惊醒。
安室透停下脚步想回头去查看情况,可衣领却被人死死揪住,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。
那力道不像是一个受着枪伤的人能使出来的,但也正因如此,安室透能清晰地感受到九里凛生的颤抖。
是在害怕吗?
安室透不知道。
他们都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