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
他弱弱地问:“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我是组织的代号成员吗?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里来……”
降谷零的理由非常有力:“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合往人多的地方去。公立医院人多眼杂,万一因此被什么恶人盯上,那么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,都不好。”
九里凛生吐魂:“那也不代表你能随随便便把我带到你们的地盘啊?万一真的被组织的人看到了,你们两个不就都有危险了?”
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降谷零察觉到九里凛生现在已经放弃抵抗,把所有事情都摊到明面上来说。
完全是好的方向。他笑眯眯的:“所以你单纯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危才这么问的吗?”
九里凛生:“那不然呢?”
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,那点担忧也顿时消失不见。
他们都笑了,九里凛生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傻乐,微微皱眉:“这不是很严肃的问题吗?明明关乎到你们的未来。”
诸伏景光止住了笑:“凛生现在还没太搞清楚现况吧。这件事的话你不用太过焦虑,零把你送回来的时候,有人承担起吸引组织眼线的责任了。”
“谁?”九里凛生问。
诸伏景光正欲回答,病房门被人敲响,风见裕也的声音传来:“降谷先生,诸伏先生。外面有个自称fbi的男人想要来看望九里先生。”
降谷零冷哼一声:“说来就来。”
-
来人自然是莱伊。
这家医院虽说是公安内部所建立的警察病院,但为了不引人耳目,它表面上就只是一家普通的私人医院。
除了有对公安部警察专项提供的秘密内部通道外,其他跟公安谈不上一点联系。
莱伊还是有良心的,知道来慰问受伤的董酒,因此特地向降谷零询问了董酒所在的医院。
降谷零本来还不怎么乐意,最后在诸伏景光的劝说下,勉强给了他医院的地址。
莱伊刚一进门,就收到了来自降谷零的冷嘲热讽:“这不是尊敬的fbi大人吗?怎么有时间来这里?不会是受伤了吧?”
降谷零在大方面是不会因为私事而做出出格的事情,莱伊很清楚这一点,所以他大概猜到这家医院由公安管辖。
不过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。莱伊也就没往深处继续想。
他把慰问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,朝“前同事”和“现同事”打了个招呼。
诸伏景光没多说什么,只是点点头。降谷零见这些话对莱伊没什么影响,看向一边不再理会他。
莱伊最后看向坐在病床上的九里凛生。
也就不过半天没见,男人的脸色比昨天要苍白很多。
但至少那双眼睛还是亮着的。
作为fbi探员,莱伊也曾见过不少的同事牺牲在鲜有人知的地方。
明明前一秒还是活生生的人,然而下一刻这个人的生命就消逝了。
在危险的边缘地带,这件事人人早该司空见惯,身边的亲人或朋友,可能在出乎意料的时刻就离自己而去。
连喘息和反应的时间都不够半秒,就要接受这一悲痛的事实。直至对此无感。
可莱伊觉得,习惯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事情。
如果当死神降临在自己的面前,自己却想着“终于来了啊”,这难道不是很可悲吗?
失去了生的欲望,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。那是莱伊最不想看到的事。
而恰好,组织里比基层成员等级要高的人,近乎一半都是这样的人。
他亲眼见证过、亲耳聆听过,这群人光鲜亮丽的皮囊中,是怎样腐败不堪的内里。
所以莱伊更对组织厌恶了不少。
说实话,在知道董酒的存在以后,莱伊第一反应也以为他跟那群人一样,是极其邪恶的存在。
但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下来,他觉得自己应该跟董酒道歉。
“对不起。”莱伊这么说了。
别说九里凛生,连降谷零跟诸伏景光都没想到这一出。
但把他们都吓一跳的当事人还在继续道歉:“我不该以个人角度恶意揣测你。”
九里凛生没听明白:“啥?”
莱伊顿了顿:“昨天你对天井一说的话,我都听见了。”
董酒说:任务结束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,别死在我眼前。
即使是很恶劣的语气,可这也表明了他对待生命是何种态度。
如果不是生来就带着恶根,有哪个人会想亲眼看见同类惨死的景象?
光用好奇心来为猎奇心做包装可不是明智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