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得悄无声息,临近学期末,陈文序接到家里的消息,他爸出了车祸,需要一笔钱做手术,但家里绝对拿不出来。
陈文序站在坏了一半的推拉门前,眼前是寒冷漆黑的夜晚,他百无聊赖地喝着冰水,注视着一片黑暗,问:“所以你们觉得我有钱吗?”
父母的指责无非就是那些,什么有钱去国外留学,没钱往家里贴补?父母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?没事出去留什么学?大学毕业赶紧找份工作不行吗?
等父母发完牢骚,陈文序才心平气和地说:“你们与其指望我,还不如赶紧去借钱。”
“就算你没什么钱!也该回来照顾你爸!”
陈文序呼出一口气:“我最近在实习,实习机会很重要,我不能回去,钱我有,但不多,明天打给你们,算是手术后请护工的钱。”
“你永远别回来了!我们就当没生你,供你吃喝上私立学校,你现在翅膀硬了,家你都不管了?白眼狼!”
陈文序的语调毫无波澜,甚至有些不以为意的懒散:“我倒情愿你们没生过我。”
“你个混账东西…”
陈文序挂断了电话,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,视线没有焦点地漂浮着,就像他这个人,他冷冷地想,这一切都是暂时的,他会出人头地的。
事后,陈文序将卡里的余额全都转回了家,在实习的闲暇,他接了更多的兼职,但这些钱对于他爸的手术来说只是杯水车薪。
之后没几天,傅静君突然跑来找到在咖啡馆打扫卫生的陈文序,很紧张地说:“文序,今天刘让约你的话,你可千万别去。”
陈文序慢吞吞地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他…因为瑟琳娜的事情一直看你不顺眼,听说瑟琳娜昨天跟他闹掰了,他就…”傅静君委婉地说。
陈文序不紧不慢地接话:“他就…想收拾我了?”
傅静君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,但还是点头:“最近,你还是避着他比较好。”
“不错。”陈文序愉悦地扬起唇角,他慢条斯理地笑道:“他终于要收拾我了。”
傅静君:“……”
陈文序的笑容有些渗人,却也张扬得撩人。
刘让确实收拾了陈文序,事情闹得很大,两人都很狼狈,过程陈文序不想再提,反正最后他得到了一笔赔偿款,刘让却差点陷入到更大的麻烦,幸好他的父亲来了。
刘让被他父亲踹进车里之前,恶狠狠地看了眼陈文序,陈文序满脸伤痕,却心情颇好地对刘让眨了下眼睛,狼狈之余竟然有些不要命的潇洒。
刘父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谦逊实则暗藏锋芒的年轻人,沉声道:“记住你答应我的事,刘让的事不准说出去,不然你知道后果。”
陈文序温和地笑了:“什么事?我已经不记得了。”
“……”刘父又看了眼陈文序,这一眼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欣赏,然后上车离开。
陈文序回到出租屋时,看到傅静君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,他笑了下,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,因此这笑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,“静君。”
“文序…”傅静君跑到他跟前,手足无措道:“你看起来很严重,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。”
陈文序晃了下手中的袋子,里面装着各种检查化验单子,他坦然道:“去过了,没什么大事,都是皮外伤,开过药了。”
“哦…哦。”傅静君有些始料未及,她以为陈文序是那种伤痛都往肚子里的咽的人,这种人一般不屑于去医院,她甚至做好了拼尽全力劝陈文序去医院的准备。
陈文序从警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,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陈文序爱钱,更舍得给自己花钱。
“我有些累,想休息一下,你要进来坐?还是先离开?”陈文序礼貌道。
傅静君皱眉道:“我怎么可能走?我留下来照顾你。”
陈文序微顿,他只是客气,没想到傅静君会真的留下来,说实话他现在更想蒙头大睡,他根本不擅长接受别人的照顾,但是…对方是他的女朋友,在陈文序以往的认知中,女朋友的需求不应该被拒绝。
陈文序吃了药后倒头大睡,昏沉中,身上发热发疼,他睡得并不安稳,意识好像漂浮在空中,他听到傅静君在厨房忙活,应该是在煲粥,但陈文序不想喝,他有些心烦意乱,同时对傅静君继续留在这里有些意见。
他哑声道:“静君,你别忙活了咳咳咳…你先回去吧,一会儿天晚了,走的时候把门带上。”
“……”傅静君沉默片刻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她不是感觉不到陈文序偶尔的疏离,同时她也理解这份疏离,毕竟她和陈文序很像,因为理解,所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