逊不知看了他多久,看到陈文序回身,陈逊挪开目光,选择无视陈文序。
陈文序的目光也只在陈逊身上停留一瞬,然后面无表情地略过陈逊,自然而然地往走廊前方走去。
三天后,胡慧出院,陈文序开着陈晨阳的车将人送回家,一路沉默,陈逊和胡慧不说什么,陈文序也不主动打破僵局。
直到回家。
一家人看似团圆地准备着晚饭,陈文序将车钥匙还给陈晨阳,随口道:“走了。”
陈晨阳说:“哥,马上要吃饭了,你去哪儿?”
“回去工作。”
听到这句话,原本热闹的客厅忽然安静了几秒。
陈晨阳愣住了:“啊?可是…很晚了。”
“忙。”陈文序简单道:“行了,你们好好的,我走了。”
陈晨阳拉住陈文序,苦口婆心道:“哥,留一晚吧,明早我送你。”
“不了。”陈文序很干脆地拒绝了。
陈晨阳欲言又止地看向陈文序,陈文序忽地看向陈逊,陈逊来不及躲避目光,正好与陈文序的目光撞在一起。
陈文序笑了下:“陈老师,送我一程呗。”
说完,他不等陈逊回答,直接过去推着陈逊往门口走。
到达门口的下坡时,陈逊的双手紧紧扶着扶手,生怕陈文序一个不小心就将他掀翻下去。
陈文序很不给面子地轻笑了声,陈逊铁青着一张脸,说:“你要干什么?”
陈文序悠悠道:“不是你想说什么吗?我给你这个机会,你快点说,不说我走了。”
陈逊瞪了陈文序一眼,缓缓道:“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,我没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。”
陈文序微笑道:“爸。”
陈逊下意识回应:“干什么?”
“看吧,血缘这种关系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扔掉的。”陈文序语气从容:“当然,你可以愤怒,可以不理解,但也改变不了我们是父子的事实。”
“陈老师,我还是那句话,就像我当初接受你是我爸这个事实,现在你也必须接受我这个儿子。”陈文序微微俯身,在陈逊耳边一字一顿道:
“你得承认,你改变不了我,我也不是你能掌控的,无论是你的教育,还是你的掌控欲,通通都是失败的。”
这是陈文序无法改变的出身,也是陈逊无能为力改变的现实。
陈文序残忍且快意地想,所以他们就互相难受吧。
陈逊放在扶手上的手越收越紧,是的,从很久以前,他就拿陈文序没办法了。
陈文序帮陈逊固定好轮椅,略过他身边,自顾自离开:“放心吧,在你没有学会尊重我爱人之前,我不会经常回来碍你眼的。”
陈文序当天晚上就坐高铁离开了。
陆彧回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,自从那天早上离开,跟陈文序简短地联系过后,两人也好几天没有联系了。
期间,傅静君甚至还打电话来询问陆彧,陆彧将事情经过简单地告诉了她,傅静君忍不住叹气,评价:“他又开始装鸵鸟了。”
陆彧说:“让他自己捋清楚也好。”
傅静君道:“陆老师,按照我对陈文序的了解,你此时离开…会加重他的抗拒,你有没有想过,你就这么走了,他可能也会抽离出你们这段感情。”
陆彧思索片刻,然后说:“我相信他有处理自己情绪的能力。”
傅静君感慨:“好吧,反正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,陆老师,你也别想太多了。”
“好,谢谢你。”陆彧笑音温和道:“有机会再一起吃饭。”
傅静君愉快笑道:“不管怎么说,我很高兴交到你这样的朋友。”
挂断电话,陆彧不自觉地反思起来,当时那么快地离开,他确实想留出时间和空间给陈文序,虽然他很想陪着陈文序,但陈文序是个成年人,他有解决自己事情的能力,另外,陆彧也想给陈文序些压力。
总不能,每次遇到事情陈文序都像鸵鸟一样,也许…陈文序能朝他迈出一步呢。
陆彧对自己说,试一试吧。
看看自己离开后,陈文序会不会追上来。
大不了…教授认真地想,陈文序不来的话,他再追回去罢了。
陆彧看着没有一点消息的手机,心想,看来真的要追回去了。
正当陆彧思索着怎么给陈文序发消息时,银行突然来了信息,陆彧略显讶然地望着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巨款,一时有些无措。
这笔钱正好是陈文序借他的钱,另外加上利息。
陆彧呆愣地看着手机,想起傅静君的那句话,“他可能也会抽离出你们这段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