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钻,钻得脑仁生疼。
“最开始没有这么多,只是几张地契和店铺,”止川回忆着萧述清的话,嗫嚅半会儿,决定说出来,“后来少爷说要准备得贵重些,给您当十八岁的生辰贺礼。”
十八岁对人很重要吗?止川问道。
少爷埋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,头也不回地说,很重要啊,成年礼当然很重要。
止川挠挠头,不大明白,他只知道男子二十及冠,不容忽略。
倒不大理解十八岁生辰的意义。
说起来,少爷及冠前几日,正是老爷带回皇上赐婚圣旨的时候,少爷不肯,夫人就把他丢到祠堂里罚跪。
他及冠当天,恰好是和楚公子大婚。
“楚大人,前十八张契书,是少爷送你的生辰贺礼,在你们去郊外别院前,他已经备好。”
止川想了想,觉得该补充一句:“年宴前几日,少爷又拿了叠契书,让我去拓印。”
当时他没细看,少爷死讯传来时,止川怔愣许久,突然福至心灵般把契书一张一张看完。
三十七张契书,全写着转让给楚拂楼。
所有身家,尽数归于他。
雪下得越来越大,青丝恍若顷刻间布满花白,手指冻得僵冷,胸腔里的心脏声却震耳欲聋,血液翻腾不止,汹涌澎湃。
楚拂楼归拢契书,紧紧* 贴在心口,他微微偏头,望着沾满雪的小狐狸,说:“他总是这样傻。”
止川摇摇头:“少爷待人最是坦诚,才不是傻。”
他轻笑,转过脸看着止川,墨黑竖瞳深沉沉不见底,似幽冷的潭:“难道他将名下所有资产予我,你没有微词?”
楚拂楼问的太直白,止川也没多少心眼,低下头声音弱了些:“我家少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,那是他的东西,想给你就给你呗。”
他承认起初为少爷不平,但……
“少爷说过,你在侯府举步维艰,手下几十号人为口热饭还要上街摆摊,商铺地契给你正用,少爷都替你想好了。”
止川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卷纸张:“当初我们从大兴安寺回来,少爷把你的属下分别安插进名下的商铺里,我近几日将他们一一考核,现已接手所有。”
“萧府的伙计全都撤出来了,如今都是你的人。”
楚拂楼微微蜷缩手指,长睫濡湿成一小揪:“你们呢?”
大概是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楚拂楼,止川显得格外轻松,嗐了声:“我们回别院庄子里种地,等少爷回来。”
他目光骤变,极具压迫感的直直盯着止川。
后者恍若未觉,拍拍身上的雪,自言自语摇摇头:“糊涂了,少爷回不来了。”
他向楚拂楼告退,嘴里哼哼着萧述清以前爱哼的调子。
望着雪地上的一串脚印慢慢被雪掩埋,楚拂楼心想,好像所有人都没办法相信萧述清死了。
如果萧述清知道会是这种情形,还会走得那么毫不犹豫吗?
应该还会的,他最怕被感情牵制,力求自己时时刻刻保持理智。
这样理智又爱财爱己的人,竟会把全部身家给他,楚拂楼捧着那叠契纸,垂眸端详,仿佛要从中看透萧述清的心。
风雪飘摇,青丝飞舞。
他低头,于契纸边缘,印下一记冰凉的吻。
-
上饶这场大雪下了三五日,停雪的那天,正好是楚拂楼去吏部文选司报道的日子,部门里面没几个年少的,一眼望去,胡子花白像被墨水打湿的毛笔。
瞧楚拂楼貌相绝佳,无才无名得了个员外郎的官职,大有不满的人背地里痛斥花瓶,亦有人阴谋揣测萧述清的死,有他的手笔。
风言风语太多,楚拂楼懒得逐个反驳,他进入朝堂有更重要的事情,没工夫和老头们掰扯。
午间用膳时,慕鹤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,拎着饭盒,装满酱牛肉酱骨头鸭锁骨一堆荤食,美其名曰给他加餐。
楚拂楼没有推辞,在五殿下在桌面摆菜的间隙里,随口问道:“漪兰近来如何?”
慕鹤之动作顿了顿,说:“就那样。”
他抿唇,再开口的话和之前风马牛不相及:“什么,时候,能去,攻打、打,丘此国?”
楚拂楼:“?”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:“殿下,你是殿下。”
第47章 真像他 作为一只鹦鹉,你有点八卦了
“我知道。”慕鹤之回答的很认真, 有种把大脑抛之度外的美感。
见他如此,楚拂楼沉默了会儿,思索道:“快了。”
年宴刺客确实是丘此国派来的密探, 剧情里也这么写的, 但他们没有刺杀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