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,瞎子也能感知出来。
在楚拂楼第三次拒绝涂尔吉同乘,回到车厢时,萧述清忍不住道:“看得出来王子殿下对你很看重, 楚公子的身份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啊。”
他刚坐稳,碰上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, 掀起眼皮和对面闲不住折腾自己头发的青年对上视线, 楚拂楼没忍住笑,眼里全是得逞的骄傲。
“哥哥想知道吗?”
萧述清:“?”
“你看到没有小拽!他还笑!他笑了!”
“连我都看出来土鸡王子对他大献殷勤, 他这种心思敏感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!”
看他那一脸憋不住心事的表情,鹦鹉急得直扇翅膀, 脑袋抵着他下巴磕了两下, 【你急什么!萧述清,你不要自乱阵脚好吗?】
然而萧述清压根没听进去系统的话,气咻咻硬邦邦怼回楚拂楼的话:“……不想知道。”
他重重偏过脸, 发尾的铃铛跟着转动,叮铃铃响,清脆声回荡在车厢里面,冲淡几分冷硬。
对于突然长出来的头发,萧述清对楚拂楼的说辞是:我本来就长发, 之前外面的短发是假发,假发就是假的,真发就是真的,好了你不要再问了。
头发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。
楚拂楼清楚内里缘由,没有多问,欣然接受,小狐狸反过头跟系统吐槽他,真是没有警惕性的小孩。
他觉得小狐狸有点难伺候,就像现在。
凌厉的眉峰被链条遮掩,减弱几分青年的冷硬,眉压眼的轮廓显得他面部愈发深邃,藏蓝色编绳缠绕着褐色弯曲的发丝,毛茸茸一片铺在背上。
原本说话有些气势,转过身可爱得像只毛球。
楚拂楼有理由怀疑系统在给萧述清做发型的时候加入私心,毕竟——
【你毛茸茸的多可爱呀,跟鹦鹉一样毛茸茸的小狐狸。】
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,并暗自支持。
一只褐色的小狐狸,可爱,想抱。
怎么说完不想知道就没动静呢?不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吗?我说不想知道就不说吗?真过分!萧述清百思不得其解,又不好落下面子,强撑着倔强梗起脖子,莫名感觉坐得位置有点挤,他条件反射回眸,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张脸。
美他一大跳,萧述清差点看入迷,两秒之后,他发现少年眸中揶揄之色,瞬间回神并心虚结巴道:“你……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?”
楚拂楼仗着身高腿长,将人几乎半包围在怀里,偏偏他说的正经十足:“我要说的事情,不便太过张扬,低声些安全。”
萧述清小声哼哼,臭屁什么:“你以为你是皇上啊。”
能是什么机关要务,不就是当间谍吗?
却不料,听到少年说:“我来这里,是想找到一个人。”
他怔愣着,耳边声音不停,轻而温柔。
“我少时在庙里遇到一位扫地僧,他见我可怜,收我为徒,师傅通达六艺,能武会打,阴阳学说亦有涉及。”
“年底,我夫君意外离世,害他的人正在丘此国。师傅跟我说,夫君所为,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,看似死局,实则新生。”
楚拂楼盯着身侧的脸庞,目光徐徐缠绕着青年:“我借口随军出征,想办法带人来这里找他,无论师傅算的准不准,我都要来试试。”
“然而我来时只顾着奔波,一心想找夫君,忽略自己的样貌惹眼,更没想到会被王子殿下注意到,明明我为了假戏真做,连毒药都服用下去。”
他垂眸,拈起一缕雪色,声音缓缓哽咽:“服毒太痛了,整个人像被火烤,非鹤劝我慎重,我却在想……”
眼底的泪夺眶而出,轻而重的滴落到萧述清的手背,如同被热水烫到般,他抿着唇,紧紧攥成拳头。
“夫君说会一直保护我,保护到我不需要他的时候。”少年期待的说,“我就在想,如果我服毒死掉,他是不是就会来找我?”
紧攥起的拳头猝然松开,徒然弯曲着,不可自控的颤抖着,褐色的眼眸浮满挣扎的愧意,他僵坐着,甚至没发现少年愈发靠近的身躯。
带着丝丝缕缕哭腔的声音在萧述清耳边响起,恍若雷震:“哥哥,你觉得,我能找到我夫君吗?”
情绪伏击到顶峰,愧意如潮水般褪去,挣扎之色松懈下来,他嗓音略有哑意,晦涩道:“人死不能复生,楚公子节哀顺变。”
“人生不过几十年光阴,楚公子年少,故人不过一坯黄土,风吹过即散,何必为亡故者耗费大好年华,对吧。”
“再说六道轮回,指不定公子你在伤神,别人都重生投胎过——”
如同被按住暂停键,他停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