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点点头,问了句,“什么时辰了?”
听完祝书白的回答后,她诧异道:“过去小半个时辰了?”
“嗯。”祝书白温润一笑,“陛下注意力全放在处理国事上,自然会觉得时间过去得快。”
“嗯。”
等祝书白磨好了墨,秦念衣主动道:“你去旁边坐着等朕吧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【宿主,高啊。】
【尚可。】
直到日薄西山,秦念衣才终于处理完所有奏折,仰头活动活动了脖颈。
祝书白这才问道:“不知陛下召臣过来所为何事?”
秦念衣站起身,依旧没明说,只说道:“朕换身衣服,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换衣服?难不成是出宫吗?
很快秦念衣换好了衣服,祝书白的疑惑也得到了答案,确实是要出宫。
两人从偏僻些的东华门悄悄出了宫,宫门外一架低调朴素的马车候着。
祝书白正想问秦念衣怎么不带着李箬,打眼一看,那车夫不正是扮了男装的李箬吗?
看着贴着小胡子,脸色黝黑的李箬,祝书白不禁赞叹秦念衣身边的人当真是多才多艺。
“看什么呢?快些上去。”秦念衣催促道。
祝书白迅速收回目光,先行上了马车,一手拉着车帘,一手扶秦念衣给她借力上马车。
这些小事儿她做得格外顺手,秦念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,她是皇帝,旁的人想伺候她都得塞银子走关系才有这个机会。
马车踢踏朝着个方向缓慢而行,车内秦念衣闭目养神,祝书白则正襟危坐。
随着周围逐渐热闹起来,祝书白偷瞄了眼秦念衣,见她仍阖着目,心中好奇心渐渐占了上风。
她掀开帘子一角,才刚看一眼,身后突然传来秦念衣不冷不热的嗓音。
“等会儿入了大狱,带你见个人。”
祝书白掀帘子的手顿住,微微回身看秦念衣,“陛下是要带臣见左南吗?”
说来她最初负责左南的案情,却一次都没见过左南一面。
倒不是见不到,毕竟人就在牢里逃不了,只是觉得没必要。
秦念衣睁开眼,眼眸中划过一丝复杂,她一时想不出该怎么介绍那人的身份。
沉默良久后,轻声说道:“不是左南,是……”
“朕的旧友,左宁。”
第11章 过道中的脚步声轻响,惊扰了角落里肥硕的灰影,随着一两声轻吱,眨
过道中的脚步声轻响,惊扰了角落里肥硕的灰影,随着一两声轻吱,眨眼就钻进了墙根里。
暗无天日的大牢被阴暗与潮湿笼罩,连空气里都满是腐朽的血腥气,狭小的牢房如蛛网,将罪犯们牢牢困在里头。
这儿羁押的都是重犯,这辈子都没法重见天日,所以哪怕往日有多么荣光,此时也再也挺不起胸膛,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趴伏在地上。
祝书白目光掠过两侧牢房,难以想象秦念衣要带自己来大牢里见旧友。
更何况这旧友还是左宁,左南唯一的女儿。
分明是昔日旧友,再见时已是灭门仇人,让人不禁感慨唏嘘。
可另一个问题又从心中油然而生——秦念衣为何还要来见左宁。
哪怕身处环境恶劣的大狱,祝书白还是不免对接下来的一切感到有些期待。
随着深入大牢内,两侧关押的犯人越发的少,环境也比外头要好些,至少没有随处可见的血腥。
直到秦念衣在一处牢房前停了步子,祝书白也抬眼朝前望去。
面前的牢房狭小阴暗,但尚且算得上整洁,墙角摆了张大约一人宽的小床,床边堆着些干草。
一身素衣的女子正端坐在干草上,容貌谈不上倾城,却也是端正秀丽。比容貌更为瞩目的是她眉宇间的从容自信,在牢狱中仍能有这般心态,令人难以置信。
听见脚步声后她缓缓睁开眼,看着面前的女帝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,仿佛她早知道秦念衣会来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左宁起身从容行礼。
秦念衣望着她,勾了勾唇,“许久不见了,左宁。”
左宁闻言也垂眸笑了笑,“是啊。”
她眸子流转,落在祝书白身上,有些诧异地挑了眉梢。
而祝书白只是淡淡一笑,并没说什么。
秦念衣与左宁隔着一道栏杆相望,一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,另一端是身陷囹圄的阶下囚,可在某一瞬间,祝书白却觉得她们是平等的。
能成为好友的人大抵都有相似之处。
左宁身上那属于天之骄子的骄矜并未被牢狱生活磨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