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出刀朝着男人冲去,一切如同慢放一般,祝书白冷眼看着跃起的黑马,暖日的光线被遮挡住,她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。
“咳咳……”
“祝大人小心!”
“啊——”
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,第一道是祝书白轻咳的声音,第二道是大齐官员的惊呼,至于第三道……
是男人落马后的惨叫。
“祝大人,您没事吧。”暗一振剑抖去马血,担心地看向祝书白。
幸好没看见什么伤痕,暗一想到陛下对自己的吩咐,不敢想象若是没保护好国师,自己会有什么下场。
“没事。”
祝书白瞥了眼身首分离的马尸,心中有些可惜这么一匹好马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死了个干净。
暗自叹息一声,祝书白将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,“使臣没事吧。”
一旁的大齐官员见自家国师第一件事居然还是关心对面,差点倒抽一口气昏过去。
这种嘴仗,还是得他来。
他往前一跨,开口道:“怎会有事,使臣瞧起来精神得很,还能再摔一次。”
旁边的同僚附和道:“本官瞧着也是,使臣身体好得很,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没摔死你……啊,下官嘴笨,只是想关心您,说错话了您多担待。”
“嗯……使臣的驭马术仍需精进啊。”
“……”
胡人使臣还一字未说,便被气得脸色大变,由红转青再转黑,手一撑地迅速起身便气势汹汹地朝着祝书白大步踏去。
“你该死!”男人咬着牙根狠狠说着不标准的大齐话。
大齐官员们瞬间闭了嘴,暗一转了转手腕将剑尖对向他的方向,而祝书白知道有暗一在身边,他连接近自己* 的机会都没有。
所以干脆无视了使臣,目光直直盯着他身后的马车。
秦念衣流落在外的侄子会在里面吗?
微风吹起车帘一角,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。
“努巴,住手。”
仿佛被火焰燎过的声带发出雌雄莫辨的声线,没什么情绪,却让努巴瞬间停住了脚步,哪怕再是愤怒,却还是乖乖往后站。
“抱歉,他只是想开个玩笑。”车里的人道。
祝书白紧紧盯着车帘,唇边带着抹笑,“想必您就是伊莱族的圣女了吧。”
伊莱族便是北疆胡人的部族名字,胡人只是大齐人对他们的蔑称。
车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,里头的女子低着头走出来。
她带着一张黄金面具,分明是伊莱族的圣女,却穿着大齐的服饰,身材颀长高挑。
她掀起帘子时,袖子往上缩了缩,露出一截手腕,祝书白眼尖瞧见上面布着一块烧伤后的疤痕,张扬地破坏了玉白的肌肤。
她抬头,面具上的空洞像在看着祝书白。
“祝书白,久仰大名。我叫安廿。”
祝书白忽地皱了皱眉,安廿嘶哑的嗓子该是听不出情绪的,可为何她从中听出了点……期待?
自我介绍有什么好期待的。
【咦?】系统突然疑惑道,【宿主,我查不到安廿的资料。】
【什么?】
【我查不到安廿的资料。】系统的声音越发慌张,【不对啊,小世界里任何一个人都该有资料的,怎么会查不到呢?】
祝书白忽地一顿,眼神凝着安廿面具上的空洞,若有所思。
——若是她本来不该存在呢?
祝书白想,或许导致秦念衣走向国破人亡结局的并非她那个流落在外的侄子,而是面前这个“意外”呢?
祝书白打量的眼神极其隐晦,但安廿像是注意到了,偏了偏头,靠近祝书白拉住她的手。
“祝大人要不要到我的马车上歇歇脚。”
安廿的手凉得不似正常人,又加之肤色苍白,手腕被握住的瞬间祝书白不禁打了个冷战,隐隐有种被毒蛇盯住的危机感。
她皱了皱眉,果断抽回自己的手,“谢圣女好意,不过下官打算骑马。”
手心中的温暖乍然离去,安廿下意识虚握——自然握不到任何东西。
一瞬间的僵滞后,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别叫圣女,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嗯,安廿。”祝书白喊得毫无心理压力,左不过一个称呼罢了。
她又道:“既然使臣们都准备好了,就请入城门吧。”
安廿轻笑一声,在祝书白回头前上了马车,车帘落下,车厢中唯剩她一人。
片刻后,车厢微微晃动,安廿右手摊开落在膝上,面具后的双眼盯着指尖。
半晌她闭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