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了秦念衣还没醒后,加快脚步离开。
刚一出御书房,寒风便直往衣裳里灌, 祝书白缩了缩脖子, 感叹当真是要入冬了, 该添衣了。
“祝大人。”身后忽然传来声音,祝书白转身看去发现是李箬。
“李姑姑。”祝书白微微一笑, 下意识扯了扯袖子, 将手腕上方的牙印遮严实。
“大人, 今年冬季比往年你要冷些,这件狐毛大氅还请您带上。”李箬招了招手,身后的小婢女递上来一件大氅。
雪白的大氅叠好放着, 这样品质的狐毛百只雪狐里都不一定能出一只,不是见她冷便能临时拿出来的东西。
祝书白眸光闪烁了一瞬,忽而朝着窗扉看去。
微微开了一点的窗户仓皇被拉紧, 祝书白望着紧闭的窗, 压了压唇角。
“谢谢。”
她接过大氅披在身上, 寒风立时被厚实的狐毛挡住,虽时节未到, 但清晨穿着倒也不突兀。
祝书白弯了弯唇角, 也不知在对谁说道:“有缘再会。”
“祝大人慢走。”
【宿主, 秦念衣在偷看你。】
【我知道。】
祝书白脚步顿了顿,放缓了步伐, 一步步慢悠悠走出了皇宫。
她回了趟国师府,嘱咐了府里下人自己要出门云游,不知何时才会回来,而后驾着马车,悠哉悠哉地往城外去了。
出了城,马车的速度稍慢了些,马蹄嘀嗒嘀嗒地踩在官道上,祝书白侧坐在前头,松松拉着缰绳,任由马儿往哪个方向走。
在宽阔漫长的官道上,逐渐化为一个黑点。
她走了。
“陛下,城墙上风大,小心受寒。”李箬拿着披风披到秦念衣肩上,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去,只是已经什么都瞧不见了。
她清楚陛下对国师的情谊,对于昨夜在御书房偏殿发生的事,作为大总管的她也猜到了大概。
今日瞧国师气色不错,神清气爽,不像是被迫的。至于陛下……祝大人若是想的话,她高兴还来不及。
可既然是两厢情愿,又为何会走到如今这步,让有情人分隔两地,该是比剜心更痛苦的处刑。
秦念衣扯了扯披风,余光瞥到李箬的神色,挑了挑眉梢,“好奇?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李箬连忙告罪,这两位的隐私哪里是她可以窥探的。
“你待在朕身边那么长时间,就算是耳聋眼盲,也会察觉到我二人关系匪浅,好奇一二也属正常。”秦念衣谅解道。
“是。”李箬神思一动,看出了一丝秦念衣想要倾诉的欲望,她顺势问道,“奴婢只是不明白,好好儿的祝大人为何要走。”
为何要走呢……
秦念衣设局骗她留下是错,她祝书白却不是毫无错处,凭什么给她自己的惩罚只是留在这个世界,对秦念衣的惩罚却残忍至极。
可过了昨晚,秦念衣却有些摸到了祝书白藏在温良底下炙热却胆怯的真心。
“她……”秦念衣垂下眸子,唇角勾了勾,“应当是害怕了吧。”
“害怕?”
秦念衣却没有继续回答,而是转而说起了毫无关联的事。
“你可读过《牡丹亭》此书?”
李箬仔细思索了一圈,摇摇头,“不曾读过,奴婢只不过识得几个字,看过几本闲书,却未曾听过《牡丹亭》,是什么孤本吗?”
看着严肃认真的李箬,秦念衣弯了弯眸子,“没看过就对了,这是本禁书,若是你看过了朕还要找你算账呢。”
李箬:“……”
虽是有些无奈,可陛下如今还能拿自己开玩笑,李箬便稍微放下点心来。
“牡丹亭讲的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。”秦念衣打趣完李箬,便开始讲故事。
“女主人公杜丽娘是一个美丽而多愁善感的少女,有一日在游览花园时顿感疲惫,于是杜丽娘便在花团锦簇中沉沉入睡。”
“梦中她遇见了一位书生,书生相貌俊秀、满腹经纶,手持柳枝邀请杜丽娘作诗。杜丽娘不可自拔地被这个书生吸引。随后书生邀请她到牡丹亭,两人在牡丹亭下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。”
“可是梦终究会醒,杜丽娘醒后发现所经历的都是梦,她匆匆赶去了牡丹亭,希望能遇见梦中的一切,可牡丹亭下没有书生,一切都是镜花水月,一场幻梦而已。”
“随着时间的推移,杜丽娘相思成疾,缠绵病榻最后郁郁而终。”
李箬听着听着蹙紧了眉头,“杜丽娘就这么死了吗?”
秦念衣点点头,却又摇摇头,“杜丽娘的爹娘将女儿埋在后院,并建了一座梅花庵,去别处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