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魏国公治下严明,你徐家,果然家风清正,源远流长!”
徐妙容本想回嘴。
可,听到“家风清正”四个字,到嘴的话,生生憋了回去。
她能说什么呢?
一徐做事万徐当,吴姨娘作的一手好死,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。
那日,徐辉祖叫她回去一趟,她便带着那几颗金花穿玉坠珠一道回去了。曹氏和沐氏闻讯,自是气了个半死。
曹氏本在兢兢业业绝食,结果垂死饿中惊坐起。
那一瞬间,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。那股力量叫,我给你脸不要,那我就撕烂你的脸。
曹氏是怎么撕烂吴姨娘的脸的,她不知道。她只知道,这事,没完。一件坏事的影响力,不会就这么快消弭。
当日是朱楹出手,将此事遮掩了过去。珠子没有流到市面,徐家的颜面保住了。那么自家,在这件事上,就的的确确矮她一头。
在心里痛骂了吴姨娘无数遭,她深吸一口气,决定,装聋作哑。他酸,他讽,随他吧。酸完讽完,这事,就这么过去了。
她想的很好,只可惜,“回去。”
朱楹又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他站在田垄高处,从她的角度看上去,倒有些居高临下了。虽说他的语气很平静,可以徐妙容对他短暂的了解,总觉得,他在酝酿大的。
心中不愿,她不动。
朱楹却越发失了耐心。
“怎么,本王是使唤不动你们吗?所有人,全部回府!”
丫鬟们面面相觑。月桃悄悄看了有池一眼,想探听点什么。
有池给了她们一个眼神,也让她们自行体会。
结果她们也没体会出来。
“王妃。”
丫鬟们便看向徐妙容,等着她示下。
徐妙容心道,那就回去看看,你到底想搞什么鬼。便轻声说了一句:“先回去吧。”
她越发确定,朱楹是来找茬的。而这茬,结合她所在的位置,以及她方才所作所为,她猜,是为朱橚找的。
毕竟,从前朱橚占了自家的土地,他并没说什么。
没说什么,便是默认。或许,在他心里,兄弟情,可比夫妻情重要的多得多。
回到王府,徐妙容正寻思着,不如趁此机会,把话说清楚,好叫他知道,土地,是夫妻共同财产。他的部分,想怎么造作,随便他,但她那一份,她要捂得紧紧的。
便欲开口。
可,“把王妃送回平山堂。”
徐妙容颇觉意外。
与此同时,心中还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送,这个字眼,竟然还能从他嘴里说出来?
送回平山堂,这句话饱含着关切。可他对她,何来关切?
他明明烦她烦得不得了。
眼角余光瞥见不知何时又从何地钻出的十几个婆子,她心中一凛。
不好,所谓的送,原来是“护送”。
这护送,可有些强制意味了。
那些膀大腰圆的婆子好似包水饺一样,把她,连着月桃几个包了起来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她问朱楹。
朱楹的眉眼依然冷淡,“本王想做什么,不必让你知道。”
想到方才在石板桥下与李景隆说的话,朱楹的心中,越发烦了。那个烫手的匣子,那些语焉不详的话。李景隆的躲躲闪闪,他话里的暧昧和难看,全都在他脑海里回荡!
女子闺中私物。
呵!
他拂袖,目光落在几个丫鬟身上,口中斥道:“主子为所欲为,做下人的,不仅不知道匡正,还帮着遮掩。我安王府,容不得你们这些心大的丫鬟。”
又下令:“传本王的命,把她们拖出去,乱棍打死!”
月桃抖了一下。
几个丫鬟傻了,不理解,事情怎么就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了?
她们不就是帮着刨了几下地吗?怎么,刨地也犯法?这大明律,何时改了?
王爷,未免也太顾惜兄弟情了吧!
可他拿周王当兄弟,周王,分明只把他当冤大头。王妃替天行道,何错之有?她们替王妃行道,又何错之有?
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分辨,还没来得及分辨,婆子们便往她们嘴里塞了帕子,将她们的嘴堵住了。
徐妙容彻底怒了。
她念朱楹的名字,咬牙切齿的。
“朱楹!”
“你是当冤大头,成精了吗?”
冷笑了一声,她毫不留情地继续讽:“我不过是让她们把那地清理出来,你便如此作态。若明日,我让她们在那地上种上旁的东西,你是不是还要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