懵。
原先郁郁葱葱的竹林,一夜之间消失了。
是王爷让人干的。
“王妃,你说,咱们王爷,莫不是神仙?”
她感叹了一句。
徐妙容嘴抽,没接话。
朱橚在王府门口找茬不成,反被朱楹怼了一通的事,她已经知道了。
可,从丫鬟们口中听说,是一回事。亲眼见到,又是另一回事。
朱楹,他总算做了一件人事。
原先碍事的竹海,一夜之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竹笋,也消失得一干二净。甚至,她还没来得及叫人除掉的杂草,也一根都没了。
谁家好人买一还送一啊。
这一刻的他,在她心里,勉强腿长两米八。
“好了,时间紧迫,多说无益。月菱,你按照我画的,让他们把花苗速速种下。”
想着平山堂里水深火热,自己这头,需要速战速决。交代了月菱一句,她又找了一棵桑树,躲在了浓密的树冠下乘凉。
手胡乱搓弄着随手拾起的桑树叶,目光落在仆妇们忙碌的身影上,她的大脑,迅速开动起来。
月季娇嫩,适合养于庭院。蔷薇婀娜,可以簪于头上。
牡丹花期已过,明年再种,也来得及。
九月重阳,遍插茱萸,今年的吴茱萸,赶不上了。
倒是菊花,应该再来它几个品种。
还有年节时的水仙,开年的海棠和梨花……
短短一瞬,适合文人清供的花,可以蹭外界热点的花,种了也来不及的花,像钱进点钞机一样,在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。
与此同时,一张关于明年花木排期的计划表也在心里成型。
“月菱,开春再让他们挖个池塘。”
对着忙完她交代的,又退回到她身边的月菱,她又叮嘱了一句。
月菱应下了。
想到方才在田间看人种花时的疑问,忙问:“王妃为何让她们把旁的花种在这头,却独独把牵牛花种在那头?”
这头,是田地西边。
那头,却是田地东边。
自家有五亩地,一万株花木苗,至多只用两三亩地。按照王妃给她的花木种植示意图,花木几乎都集中种在东边。可唯有牵牛花,隔着好大一片空地,被点名种到了西边。
西边,那是王爷的菜地。
虽说那块菜地占地不大,王爷也没种什么菜。可,毕竟是菜地,突然种个牵牛花过去,总觉得,有些突兀。
她实在不理解,想着,难不成,王妃不喜欢牵牛花,所以要把它种得越远越好?
可,不喜欢牵牛花,明明可以不种的。反正,也卖不上价钱。
她问了,出乎她意料的是,徐妙容答:“因为它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月菱:?
什么一家人?谁和谁是一家人?
“牵牛花也有家人吗?”
她问徐妙容,心中却觉得,这话真奇怪。世上又没有牵猪花、牵鸡花之类的菜,何来一家人呢?
“那个就是它的家人。”
徐妙容显然很有耐心,她还指了指菜地里最绿的那样菜,道:“就是最外头,绿油油的那个。”
那个?
雍菜?
雍菜是牵牛花的家人?
月菱的眼神迟疑了那么一瞬,她在想,雍菜什么时候成了牵牛花的家人了?
“你不觉得,雍菜的花,和牵牛花很像吗?”
徐妙容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。
月菱的视线在菜地里停留。
雍菜的花,和牵牛花,的确长得像。
可,一个是菜,一个是花,长得像,就是一家人了吗?
天底下长得像的东西多了去了,好比自己有两只眼睛一张嘴,刚才天上飞过去的小鸟,也有两只眼睛一张嘴,难不成,小鸟和自己,也是一家人?
不可能,天底下,怎会有如此荒谬的事。
她不信徐妙容的话,又笑:“照王妃这么说,难不成,仆妇们种的月季,和苹果也是一家人?”
本是随口一说,哪知道……
“是啊!”
徐妙容欣慰地看了她一眼,眼中满是“孺子可教也”的惊喜。
她画种植分区说明书,自然不会乱画。一家人,就是要整整齐齐。她把一家人,都标注在了一起。好比月季和苹果,都属于木兰纲蔷薇目蔷薇科,自然该种在一起。
还有牵牛花和雍菜,都属于木兰纲茄目旋花科,也该种在一起。
原本按她的设想,所有的花木都按科属种在一起。只不过,朱楹先在西边种了几样菜,不想多生事端,她便没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