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,还是多吩咐了一句。
月菱应了。
不过小半柱香功夫,她便传完话回来了。可她的表情,却有几分奇怪。
“王妃,田庄那头,都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回了一句,她又补充:“是……王爷叫人安排的。”
朱楹?
徐妙容正闭着眼想事情,闻言忙睁开眼睛。知道她这话是在说,朱楹早在她前面就安排好了防雨措施,心中不由得便有几分诧异。
嘴皮子动了动,她不好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便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。
是爷。
雷声轰鸣,闪电闷头落下,似要撕碎整个夜空。雨声噼里啪啦,像打在玉盘上面,直吵得人没点子睡意。
晨起,到处都湿漉漉的,院中落花委地,绿树梢头,雨水珠子将落未落。
丫鬟们纷纷换下了薄薄的夏衫,推门刹那,有些许凉意乘虚而入。
徐妙容瑟缩了两下,又哈出一口凉气。待知道田里花木全部都好着的后,这才就着月桃几个的手,慢悠悠地换好了衣裳。消磨了些时日,又去田里亲自看了一回。午饭毕,外头就有好消息传来。
场地的事搞定了。
“这么快?”
饶是徐妙容知道朱楹这个人,一向说到做到,可,昨晚才说起的事,今天中午就做到了。这效率,还是将她惊到了。
“奴婢昨儿还想说呢,咱们家王爷与那府学里头的陈教授相熟。若是王爷出马,说不得陈教授会与他几分薄面。”
月菱心中高兴,又道:“没想到,阴差阳错,王妃倒先开了口。王爷,也的的确确将事情做成了。”
“你昨儿不是还说,府学里头的人清高,连先帝的面子都不给吗?”
徐妙容咂舌。
先帝,自然是指朱允炆了。可朱允炆好歹也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帝,怎的朱楹反倒比他还能在应天府学面前能说得上话?
“先帝是先帝,咱们家王爷是咱们家王爷,不一样。”
月菱强调了一句“不一样”,没敢多发散。
她不发散,徐妙容却秒懂了。
暗叹了一句朱允炆你这个皇帝做得可真失败,她心中大定。顾不上听月菱继续念叨什么“王爷本来就不一样,那陈教授哪个王孙公子都不服,只服我们家王爷”,她直奔主题:“什么时候可以用?”
月菱猛地刹车。
待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场地什么时候可以用,忙只字不漏地将朱楹的话转述了一遍:“陈教授说,原本今日就能用,但不巧,无锡的顾大儒要来讲学,讲学地点就定在武定桥,所以武定桥三日后才能给我们用。”
“三日?”
徐妙容有些吃惊,虽然,三日之后也来得及,但府学的人占着国有公共用地,俨然自家后花园,这行为,够无耻。
怪不得大明文坛不太行,大明诗坛更不太行,这是从根子上,就有问题啊。
不过……
顾大儒,还是无锡的,怎么感觉……
“你知道这位顾大儒是谁吗?”
她问月菱。
月菱摇头,“不知道,奴婢只听人说,这位大儒是在东……什么东……哦,对了,好像叫东林庵,对,东林庵的庵堂里出生的。他娘在庵堂打了个盹,梦到日光入怀,醒来后就生下了他。”
东、林、庵?
徐妙容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不想掺和这些复杂的前世,抛掉脑子里的杂念,她将这茬丢到了脑后。
三日后。
展销会的台子如期在武定桥搭了起来。天公作美,是日,万里碧空如洗。
从利涉桥一路往南,水声淙淙。过文德桥,两岸行人逐渐多了起来。及至到了武定桥,桥上桥下,已是水泄不通。
桥边空地上,“放”着一个巨大的房子。
那房子不是用泥巴灰土建成的,却是用竹竿搭建起来的。不谈面阔,不谈进深,长宽各约百来尺。竹屋前后各开一门,正面门楣上,贴着几片巨大的红底洒金剪纸。
那纸上写了一行字:应天府秋日花木展销会。
因着竹子之间的间隙,纵然只是站在外面,便也能稍稍一览里头的风情。但见,里头前后陈列着数十个摊位。每一个摊位上,皆次第摆放着各色花卉。摊位最上面,又用红纸写了各家名号。
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,有些名号,还是熟脸。
“老王茶梅,是箭子巷的那个老王吗?可老王不是一向只在箭子巷卖茶梅吗,怎么也跑到了这里?还有郑二,一向屁股不挪地,请他去花市大街卖盆松他都不去,竟然也跑到了这里凑热闹?”
“这应天府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