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叹了一句,你这个人气性还挺大,她正色,知道他是个谨慎的,或许此时已经有了对策,便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:“那王爷可有想到什么法子?”
“没有。”
朱楹却回答的干脆。
她神情再次一滞,心说,你既然没法子,你就别吭声啊。现在好了,摊子铺开了,大家都不好收场了。
“其实妾身原本打算,往外走,去外头看一看有没有门路。可,只有五日,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她面带无奈。
朱楹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一次,不从普通百姓下手?”
“想过。”
她点头,思绪却忍不住飘得远了。
原本她想着,你朱棣到处给人使绊子,这应天府的达官贵人,都看你的脸色行事。我在应天府施展不得,前头展销会又已经出了风头,买花卖花并不稀奇。
可应天府府治的市场饱和了,蛋糕不好分,外面的市场却还大得很。远的不说,就说近的句容、溧阳、高淳,里头的需求,也旺盛着呢。
若说时间宽裕,她完全可以把花卖到外头去。可,只有五日,她怕是来不及。
再者,府治外头,消费力不比里头,她又是个新手,不一定能挤入原有的花商势力范围。
思来想去,她决定,放弃外头。可若依然从上元江宁二县下手,她暂时,不得头绪。
正要头脑风暴一番,朱楹却忽然提起了别的:“我听人说,你让丫鬟给陈樵备了谢礼?”
“嗯。”
她点头。
那日展销会圆满落幕,她便交代了月菱,给陈樵送一份大礼。她准备的大礼是:一个“谢”字。
说是一个谢字,其实是数十个谢字和不同的花木样子组合而成的“谢”字。
她让人准备了方形的红纸,而后拿着红纸,去了王老头和郑二他们的面前。似王老头会写字,便在红纸上用墨写了一个谢字。似郑二不会写字,便在红纸上画了一棵松树。
所有参加了展销会的卖花人,依葫芦画瓢,都在红纸上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印迹。最终,谢字加花木图画,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谢字。
“妾身原本打算,做一回顺水人情。只是,忽然想到,陈教授笔力遒劲,坚质浩气,或许,应该再加一份字帖。苦于没有找到合适的字帖,又因为陈教授前几日暂时离了应天,所以只得先作罢。”
“你见过陈樵的字?”
朱楹却有些意外。
他固然明白,所谓的“顺水人情”是什么。文人求的,无外乎是名。应天府学,因含了“应天”的名头,便比别处,更加爱惜名声。
卖花人们写下一幅“谢”字,用不了太多心血。可应天府学收到这张谢字,便可扬名应天,传为美谈。
投桃报李,应天府学诸师生,一定会有所行动。
不管是允许卖花人们在武定桥下讲学处卖花,亦或者是多给卖花人们一条门路,时不时地照顾他们的生意,更甚至是上书朝廷,增设摊位,降低租金等等,都于卖花人有利。
只是,陈樵这个人,他再熟悉不过了。他一向严于律已,鲜少将自己的文稿外传。她又是,从何处见过他的字?
有心想多问一句,念着前次石板桥上,李景隆造成的误会,微微思索了片刻,他还是决定,掩下不提。
哪知道,他不提,徐妙容却像有些为难一般,犹豫了片刻,问他:“不知王爷那里,可有合适的字帖?”
“本王这里,的确有一份怀素的字帖。”
朱楹略有些意外,心知她大约是想将字帖送给陈樵,便点了点头,道:“你若需要,只管拿去。”
“怀素?不成,他的字有点狂,不太合适。”
徐妙容却摆了摆手,表示这字帖,野性了点,不太与人适配。
朱楹却迷糊了。
怀素的字是狂,可陈樵的字更狂,这字帖,明明与他绝配。
“你……可曾见过陈樵的字?”
他问了一句。
徐妙容点头,正要就着那字是多么的行云流水多说几句。无意一瞥,目光却猛地定住了。
她似乎……看到了陈樵的字。
没错,她的确看到了陈樵的字。
方才进来时,没有细瞧,并不知道,窗边兰花旁,还放着一张簇新的纸。那张她有印象,隐约记得,好像叫什么雪浪纸来着。
无风时尚察觉不得,此时忽有风来,那纸叫风这么一掀,上面的字便全部露了出来。
应似飞鸿踏雪泥。
字不是太小,她一眼就瞧见,是七个字。
“好字!好兴致!”
没忍住,她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