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?!
李氏一口痰堵在喉咙里。赐出去的东西,还能要回来?这陛下和安王,不愧是一家人!
可她从哪去找五十引盐?
曹国公府和平阳王府,各分了二十五引,那盐早被两边用了不少,况且,她还白给了徐妙容五引呢!
徐妙容!对,就是她,这些幺蛾子都是她整出来的。
“安王妃,同为王妃,你三番两次与我过不去,到底意欲何为?”
气急败坏地质问了一句,李氏眼珠子都快滴出血了,“若是让外人知道,我朱家竟有如此得理不饶人的王妃,只怕他们都要笑掉大牙!”
“他们怎会因为我追求真相而耻笑于我?他们明明,有更该耻笑的事。”
徐妙容只觉可笑,嗤笑了一声,又道:“况且王妃和王妃,不一样。不是所有的王妃,都会像你一样,行龌龊之事,比如。”
说到这里,她故意顿了顿,而后突然拔高了声音,盯着李氏的脸,缓缓吐出四个字:“制造鼠疫。”
第39章 为什么
“你说什么?”
朱棣本来在吃瓜, 闻听“鼠疫”二字,立时就没了吃瓜的心情。大步流星从上首走过来,他厉声道:“说清楚!”
“陛下, 臣妇和王爷在追查平阳王妃用盐水浇花一事时,还发现,平阳王府, 有意将染了鼠疫的下人抛至荒野。”
“你胡说!”
李氏的声音都变了,若说刚才她只是有些不忿, 此时再看徐妙容, 眼中却带上了几分怨毒。
不该的。
那件事做的隐蔽,经手的,又都是爹爹给她的人, 怎会走漏风声?
不, 徐妙容在诈她, 她不能露出马脚。还有朱济熿,他也得给她稳稳的。
悄悄侧过头,她警告地看了朱济熿一眼。朱济熿心里一悸, 低头盘算了一会, 心一横, 再抬头,迅速换了一张脸。
“四叔!没有的事, 鼠疫……那可是染不得沾不得的大病, 谁敢牵涉其中?安王妃血口喷人,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!”
叫了一回屈, 他又愤怒地看着徐妙容, 声声泣血,“安王妃,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?方才我和王妃已经说了,我们知道自己做错了。那五万株花,我们不要了,定金就当送给你的,成吗?你放过我们吧,不要再无中生有,颠倒黑白了。”
“我不肯善罢甘休?”
徐妙容险些气笑了,她看着朱济熿,总算是知道了,何谓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朱济熿这个撒谎精,就该和李氏这个疯婆子锁死。
先不说刚才朱济熿并没有认错* ,就说,要不是她一直让人盯着平阳王府的动静,就不会知道,李氏竟然丧心病狂到害人惹上鼠疫,又将人一扔了之。
想到荒郊野岭里,那害了鼠疫浑身溃烂的可怜人,她心头便添一丝厌恶。
李氏,何等歹毒。只是因为厢房里扫出来一只死老鼠,就一气之下罚看管的小厮亲手剥老鼠皮。
小厮下不去手,磨磨蹭蹭剥了一半,心理防线崩了。哭喊着将最后一半皮剥下,人就晕了过去。
李氏一看,不就是剥个皮嘛,至于如此畏手畏脚吗?这么个没胆色的玩意,我留你何用。正要将人打发出去,却发现,不对劲。
小厮起不来身,整个人开始发胀发烂。再一追查下去,才发现,原来那只死老鼠,还是一只病老鼠!
心知自己惹出了大事,搞不定大事,无能的夫君也搞不定。没办法,李氏找到了亲爹。
亲爹李景隆沉浸在马上要加官晋爵的喜讯中,一看女儿坏了事,二话不说,让人抬着小厮,远远地扔到了城东人迹罕至的荒野破庙里。
这个操作……
徐妙容只能说,看不懂,太野了。不愧是大明初代战神想出来的,真是惊天地泣鬼神,那只老鼠活过来,都得认李景隆当亲爹。
瘟疫,是大病,是传染病。荒野,虽远离城内,却并非真空地带。
李景隆是知道传染病的严重性的,可你说他果断吧,他又只是将人一扔了之,既没有背后下黑手,永绝后患,也没有私下里安排一应隔离和预防措施。
你说他不果断吧,他扔了人,还装模作样叫人以挖野菜的名义,时不时去抛人处看一看人有没有断气。
“说你脑子进水了,原来是一脉相传。你们一家子,不想救人,也别害人啊!”
没忍住对着李氏“骂”了一句,徐妙容又道:“那小厮,今早已经断了气。”
李氏……眼皮子跳了一下,心中却松了一口气。
她知道小厮一定会死,可什么时候死,她还真不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