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妙容感觉不对劲,姐姐看妹妹,眼里竟然有请求。而徐妙锦,也不知是在跟自己生气,还是跟旁的什么人生气。沉默了一阵,没好气地回了一句: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,二姐姐越发清瘦了。”
“二妹妹舟车劳顿,大同又不比应天,自是清减了不少。都说秋日宜进补,正好,我今儿就让她们准备了些进补之物,你们不若猜一猜,是些什么?”
曹氏不动声色地接了茬,又把话题圆了过去。
“秋梨膏。”
沐氏率先回了一句。
虽然她总是不在状态,可需要她的时候,偶尔她也可以很在状态。现在,她就在状态,知道自己必须得配合表演了。
她上道了,徐妙容心里头更狐疑了,合着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,就她不知道?疑惑地看了徐妙锦一眼,却见徐妙锦对着她摇了摇头。
“山药粥。”
没办法,她只得按下心中疑惑,配合着演了一回。
“羊肉。”
徐妙锦也跟着回了一句。
曹氏笑而不语,只看着徐妙清。
徐妙清道:“炒栗子。”
“你们都答错了。”
曹氏摆了摆手,话锋一转,又道:“不过二妹妹说的,对了三分。”
“何为三分?”
沐氏继续开始她的表演,其实她早知道了,真的,府上吃什么菜,几时吃,她都知道。可她不能说,她憋的好难受。
打眼一看,徐妙容还蒙圈呢,心里又稍觉安慰。
自己是知道却不能说,四妹妹却不知道还得装不想知道,太难了,她们两个真的好难。
“对呀,大嫂,何为对了三分?难不成,你在栗子里还加了瓜子芝麻核桃?”
“妙容。”
曹氏笑了,“你大哥说你是文曲星,你还真是文曲星。不错,今儿我让人准备了瓜子核桃仁芝麻栗丝六安雀舌芽茶,一会你们都尝尝吧。”
徐妙容咂舌。
这算哪门子文曲星,这又算哪门子茶?不就是瓜子芝麻核桃仁板栗丝放在茶里,干的稀的一杯焖。那个味道,想想可能要逝世。
不过,这茶好像听着有点耳熟?
想了半天,死活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茶,身侧沐氏却接口道:“这茶一听就不一般,一会我可要多喝上两杯。”
说多喝上两杯,她还真演上了。徐妙容也不知道她是真觉得那茶好喝,还是放出了话,不好不按剧本演,反正最后,她一共喝了四杯。
从徐家离开的时候,徐妙锦站在门口相送,先送了徐妙清,又送徐妙容。
徐妙容总觉得她有话要说,可直到上马车,她却一句话也没说。
这瓜,没吃着。
徐妙容没辙,只得交代下人们多多留意代王府的异样。哪知道,代王府的瓜没搞清楚,朝中百官,竟然卷土重来,弹劾她和朱楹了。
听到消息时,她从榻上坐起来,想了想,又躺下了。
顶级学霸,都是人精,她就说,之前还参她和朱楹坏了祖宗之法呢,怎么突然就没声了。原来,是因为封后大典将近,人精们不想在这种关头搞事,也不敢坏了朱棣的心情,所以暂时歇菜了。
如今大典结束了,没有大事发生,他们可不是又捡起折子,重新参了上去。
“陛下怎么说?”
朝臣们的意见重要,但没有那么重要,她比较关心,朱棣的反应。
消息是月栀打探回来的,她道:“陛下没说什么,折子照收,但他一个也没回。”
“这群人。”
徐妙容心累,大典时不敢坏朱棣的心情,现在就敢坏了吗?合着他们的害怕程度还是弹性的?
君无戏言,冤有头债有主,最后做主的是朱棣,他们有本事参朱棣啊。
“王妃,他们还真参了陛下。”
啊?
徐妙容哑口无言,“谁参的?”
月栀连忙把记下的全说了:“梅驸马、武定侯、凤翔侯……他们参陛下视祖宗之法为无物,为一时私情坏了太祖皇帝留下的律令。”
梅驸马梅殷,再过三年,就要被人挤到水里溺死。
武定侯郭英,翻过年就要死在家中。
凤翔侯张杰,马上要被朱棣削爵了。
……
这些人,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,所以才拼命蹦跶?与时俱进,祖宗之法也得与时俱进。朱棣现在恨不得把弟弟们都甩了,有本事上折子参人,怎么就没本事帮他解决问题?
眼里只看到“私情”,孰不知,所谓的容情,背后都是算计。她敢打赌,若她没提出自给自足,朱棣早拿着“祖宗之法”当借口,把她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