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:?
合着你裹尸呢?
看了那被层层剥开后露出的东西,她目光一顿。十条肉干,果然是裹尸的。
肉干以外,还有芹菜、莲子、红豆、红枣和龙眼。
束脩六礼。
她懂了,朱橚不仅是来拜师的,还是认认真真来拜师的。
“礼不可废。”
此时的朱橚,选择性忽略了长幼有序,他内心充满了激动,终于终于,要拜师了!
其实那日从云华堂出来,他就准备拜师,可冯氏同他说了,没点准备,仓皇之间,太过不正式。他寻思,是这个理,他朱橚要拜师,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。
他要认真地给他的师父准备六样礼。
虽然他自己也不想承认,他之所以裹了七层布,是因为心虚,怕被朱棣的人瞧见。
“我要拜师了。”
他的语气也好激动。
为了表明自己拜师的合理性,他还强调了一句: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三件事成,二十二弟妹,你总不能是诓我的吧?”
“我诓你做什么。”
徐妙容哭笑不得,她琢磨,她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。
君子一言,的确驷马难追。可,她竟然真的要收徒了?朱橚,真的要成为她的徒弟了?
还是有些恍惚。
“朱楹,你往旁边站一点。”
朱橚神采飞扬,吃了定心丸,他要飘起来了。可一看,拜师拜师,他要拜的,是徐妙容,没眼色的弟弟,怎么也站到了师父旁边?
“我是来拜师的,不是来看你拜堂的。”
他还嘴贱多说了一句。
冯氏眉头一挑。
心道,噢哟,这可真是,哪壶不开提了哪壶,拜师的事,不会要黄了吧?
想到“黄”,内心好似有股隐秘的窃喜。可窃喜过后,又觉得,没意思。说起来,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,她只知道,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。
“人家两口子,为什么不能站在一起?”
为缓和气氛,她说了一句。
朱橚眼睛却又瞪大了,他突然反应过来,两口子便意味着,朱楹要成他的师丈了?
“你要成为我的师丈了?”
他感觉,好像被雷劈了,“你怎么就成我的师丈了?我叫你一声师丈,你敢答应吗?”
“为什么不敢答应?”
朱楹甚是坦然。
朱橚无语,不会吧,不会吧,他叫一声师丈,他竟然敢答应?
“你这个弟弟,说真的,活该一个人住在九成斋里。”
“落井下石”了一句。
这下不止是冯氏,就连徐妙容都看向了朱楹。
本以为,朱楹会恼羞成怒,会变脸,会发火,可他只是轻轻地抬了抬眼,说了一句:“原来五哥也知道,平山堂只能住得下一个人。”
所以......
徐妙容暗忖,他这是要撵人了?
果然,“择日不如撞日,今日就把五哥的东西清理出来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朱橚用鼻子出气,他知道了,朱楹这死弟弟,在威胁他。上回和冯氏回王府,他人回去了,东西却都留着了。
现在死弟弟要赶他走,那,走就是了。反正拜师这事,成了,他不用再施展苦肉计,把自己弄成一个人见人嫌的癞皮狗了。
“随便。”
摊手,他表示,爱咋咋地。
徐妙容被逗笑了,他却又道:“你就一人在九成斋里住到死吧。”
这话,有点“诅咒”意味了。
朱楹的面皮,终于有了些许波动。朱橚却不看他,转而问徐妙容:“你上回同我说,苍苔不是叶子最小的植物,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,什么东西,才是叶子最小的植物?”
“你还记得这些?”
徐妙容越发哭笑不得了,朱橚,生是植物人,死是植物魂。如此刨根问底,从一而终,正是科研所需要的!
大明的未来,要出一位植物学家了!
“叶子最小的植物是……”
朱橚的心都要扑出来了,他冥思苦想,求之不得的答案就在眼前了!他马上,又要知道新的东西了。等他回府,他要立马派人,不,他要亲自去看一看,那所谓的植物叶子,到底有多小!
“王妃,出事了!代王妃跟前的芙蓉找来,说代王绑了代世子,还要杀代王妃!”
门外有丫鬟来传话,打破了朱橚的美梦。
眼看着徐妙容变了脸色,脚步匆匆地往外走,他呆滞了。
为什么为什么?为什么总是在他最快乐的时候打断他?他是什么瘟神一样的人物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