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赔礼。”
蓝氏步子一滞,而后什么也没说,就往后头去了。
大概蜀王府实在太小了,不多时,徐妙容清晰地听到一句“滚”。
有使役动词,有指代,组合起来,是:让她滚!
三个字清晰地传到她耳里,她琢磨,不是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了吗?尸体会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吗?
所以。
他好恨她。
徐妙容的心神颤了颤,下一刻,她看到三个人同时走了进来。朱橚、冯氏、蓝氏,三个人连出脚的顺序都一样。
“五哥,你们……回来了?”
虽然他们回来的有点快,可看着两口子泰然自若的表情,徐妙容缓缓松了一口气。
“嗯,回来了。”
朱橚说了一句。
“没事吧?”
徐妙容又问。
“没事。”
朱橚摆手,“能有什么事?”
“那你们来,是……”
“哦,我是奉他……奉皇兄之命,来给十一弟送东西的。”
徐妙容皱起了眉头。
朱橚说:“你该不会,心里不平衡了吧?”
小声说完,他又放大声音,特意对着蓝氏说了一句:“皇兄让我把这些手稿拿给十一弟看看。”
说话间,有宫人抬着大箱子走了进来。徐妙容看了那箱子一眼。
不会吧,那里头,该不会是……
“没错,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朱橚又懂她的眼语了,他说:“皇兄知道,十一弟怏怏不乐,所以让我把罗贯中的手稿送过来。十一弟不是最爱看这些玩意了吗,我这就给他送去。”
说着送去,他已经轻车熟路准备找人去了。走了两步,他步子一顿,回头问蓝氏:“刚才,是不是有人说,什么滚来着?”
蓝氏:呃。
“可能吧。”
她说。
哦。
朱橚也不多问,叫人带着手稿,就走了。
一炷香后,他回来了。除了脸比走时红了些,其他未有什么异样。
冯氏问:“你脸怎么红了?”
他喘气,“没看我一直在走路?”
“可你的手,怎么也红了?”
蓝氏发现了华点,她有些怀疑,朱橚,不会打自家王爷了吧?不然怎么解释手上的红。抬箱子抬的?
不可能。
周王怎么可能纡尊降贵,做这些小事?
“我抬箱子抬的啊。”
朱橚有些不耐烦,又怪蓝氏:“你们府上的路,就不能修宽一点吗?抬个箱子,还要我搭把手,我这么大年纪,使不得的。”
蓝氏脸上有些一言难尽,她嘟囔:“这又不是我们府。”
徐妙容莫名有点羡慕。
这两家人,都是住惯了大府邸的。只有她,对,只有她,没住过占地宽广的王府。不过话说回来,昨天早上,她好像也说了同样的话来着。
朱楹已经答应了,他还说,他出钱。出钱这种事,她哪好跟别人抢呢。
就让他出吧,反正他有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他到底哪来的钱?
“这是什么?”
朱橚突然指着厅堂里的“礼物”,问了一句。
徐妙容回过神来,旁边冯氏已经回答了:“是二十二弟妹送给十一弟的礼物。”
“礼物?”
朱橚是有点想笑的,“这也能。”
打住,赶紧打住,嘲笑人是不对的,不分场合嘲笑人,更是错上加错。
“这是个啥?”
他干脆装不懂。
“口袋,装东西的。书签,看书用的。大统历,看日期的。”
冯氏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通。
朱橚眉毛挤在了一起。
所以他没瞎,他看到的口袋,就是装东西的口袋。可那口袋上面,为什么还写了一句话。他凑近了看,还是绣出来的。
布做的口袋上绣了五个字:海天万里游。
“啥玩意?”
他看不懂,更不懂,为什么一模一样的口袋,徐妙容送了二十个!
至于书签,上面印了古往今来诗人词人们的诗,他不爱看,所以他扫一眼,选择不看。
还有那大统历,说它是大统历,有些对不起真的大统历。那明明,是一本花里胡哨的历本,上面没有吉凶宜忌,除了月份日期,只有一句话。
古籍里的话。
每一页,都有一句。
“啥玩意啊?”
他深感这礼物是如此的寒酸又缺乏想象力,想到躺在榻上两眼无神的朱椿,他怕这礼物送出去,立刻就把人送到了西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