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王爷, 替你们做主。”
徐妙容也不着急,她好像认定了, 有人抢过村民们的土地。随口说了这么一句, 她看向朱楹。
朱楹点了王府的护卫。
只见他一个眼神,护卫们便一字排开, 按着手中的刀,把所有人团团围了起来。
“这是……”
娄知县有些惊讶。话一出口,又想起来,刚才王爷让他闭嘴。忙又捂住自己的嘴,只是在住嘴之前,先与陈老爷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陈老爷小心翼翼,充当娄知县的嘴替:“王爷这是……”
“王爷没让你说话,你便不要说话。”
有池睨了他一眼。
又沉声道:“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。”
陈老爷:……
心里有一万句兰溪当地的脏话,他被迫咽了回去。
“谁抢了你们的土地,你们大可以说出来,本王今日就在这里,替你们伸冤。”
朱楹的声音轻轻的。
因着周遭安安静静的,纵然他的声音很轻,所有人却仍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。
沉默。
出人意料的沉默。
娄知县和陈老爷是被嫌弃了,不敢说话。其余官眷们见顶头上司不说话,便也不说话。村民们有些惊讶,他们似是摸不准,这位应天府里来的王爷是认真的还是诈他们的,因而,他们也沉默了。
一片死寂中,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。
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
是王二小。
朱瞻基的脚尖动了动,他看着王二小,又看向身旁的徐妙容。
“二小!”
王铁牛愣了一下,似是没料到儿子会出声。一把将儿子揪回自己身边,他又给了小朋友一巴掌,“说什么胡话呢?你一个小孩子,懂个屁!”
“爹,我……”
王二小还想再说,又见王铁牛的巴掌要挥过来了,他瑟缩了一下,只得讪讪住了嘴。
朱瞻基瞧他。
可他不知是没看到,还是故意不想理,目光只落在自己的鞋尖上,并不抬头。
朱瞻基有些气馁,却也知道,眼下不是掰扯这些小事的时候,便也转过了头,默默在心里复核起刚才数好的种子。
“怎么,没有人伸冤吗?”
见并无人站出来,也无人说话,朱楹又开了口。
还是沉默。
一声鸬鹚的叫声打破了这股沉默,有人回过神来,不屑地笑了一声,而后道:“话说的冠冕堂皇,下起手来却绝不心软,这样的套路,我见多了。”
“天底下的富人是一家,穷人却有很多家,劫富济贫,那都是话本子里头的,哪个傻蛋才会信。”
“你们若真是来清丈土地的,为何来了这么久,都不量?现在来,还叫了这么多人,不就是来装样子的吗?”
“你们是不是想霸占我们的土地?你们肯定已经选好了,要霸占的土地。”
群情突然又激愤起来。
徐妙容觉得,这一趟,似乎要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。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。轻轻咳了一声,她示意大家,先不要激动。
“我知道,你们赖以生存的,是土地。是土地给了你们粮食,是粮食,让你们得以活下去。土地是你们的命,你们辛苦劳作,忍受着风吹日晒雨淋,就是想要,多种一点粮食,多收一点粮食。”
徐妙容的声音也很轻。不同于朱楹的醇厚,她的声音,带着独属于女子的温婉。
她的表情,也很是感同身受。
有那么一瞬间,村民们相信了,她知道粮食是得来不易的。
可,信任不过只那么一瞬,清醒过来,他们嗤之以鼻。富人、贵人,他们没有下过地,他们不知道,庄稼人不容易。粮食于他们而言,只是果腹的一种。
他们有很多的选择,他们甚至还可以浪费。
“你又没有下过地,你知道什么?”
有人反驳了一句。
徐妙容看向那人,轻笑:“谁说我没有下过地?”
状似不经意般捻起不知何时蹭上朱楹衣袖的窃衣草籽,将草籽摊开在手心,她又道:“这窃衣草籽正如其名,爱往人身上钻。春天下地的时候,我最怕遇着这东西。”
窃衣草籽,长在田间地头,不好辨认。
可,知道它的样子,一眼能认出来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
村民们不以为然,徐妙容却又指着地上一株绿油油的植物,道:“这株益母草,孤零零的,打眼一瞧,我差点以为是艾草呢。”
说完益母草,她又手朝着田间一指,口中道:“这田里,竟还有一株稗草。”
益母草,和艾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