笋干、青梅、乌米饭,我们要这些。”
徐妙容别过头,心中倒有些意外。只觉,这点菜方式,好似有些不走寻常路。
她看着朱瞻基,又看看那等着他们点菜的小厮。待看见对方神色平静,习以为常,便知,此点菜非彼点菜。
旁的饭馆,点的是成品,这家“偶得”,点的却是原料。至于原料会以什么形式端上来,怕是,也由后厨决定吧。
她不急着出声,只听朱瞻基继续安排着。
终于,朱瞻基该说的都说完了,他坐回椅子上,不等人问,便主动道:“四姨奶奶,这就是基儿给你们准备的惊喜。”
“的确很惊喜。”
徐妙容不反驳,话音落,又道:“都是时令的蔬菜。”
南方人吃一口鲜,河虾仁、苋菜等,都是最新鲜最时令的蔬菜,朱瞻基这次,有心了。
只是,“你是如何找到这家饭馆的?”
这饭馆不在城中最热闹处,也不算多有名,朱瞻基能找到这里,并不容易。
她问了,朱瞻基回了一句:“我是偶然知道的。”
末了,又道:“我选它们家,是因为,它们家的菜又新鲜,又好吃。虽然旁人说,他们家的菜,不固定,也没什么规律可寻。可我叫人观察过了,他们每日里买来的,都是最时令的蔬菜。”
原来如此。
徐妙容明白了,心中对朱瞻基的见微知著能力赞了一回,她道:“难为你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
朱瞻基有些不好意思,只脸上的笑越发灿烂。
不多时,菜上来了。徐妙容尝了尝,味道果真不错。夹了一筷子河虾仁,还没送到嘴里,却见朱楹不知在看什么,手上筷子迟迟未见动。
“王爷?”
她唤了一声,本想用眼神暗示,小朋友看着呢,你这样,会让他以为,你不喜欢这桌子菜。可,视线触及河对岸,她也看住了。
他们在的位置,正在沿河一侧。透过手边大开的窗户,便能将河岸那头的风光一览无余。
河岸那头,有人在卖东西。
隔着一汪河水,又有柳树枝子的遮挡,他们其实并不能看清那人在卖什么。只是,大抵赶了巧了,恰有人停在摊子前,拿起了一样东西,不知道在说着什么。
那样东西……
待看清那东西的模样,徐妙容心里便是一惊。
日本的武士刀,现在应该叫倭刀。倭刀,还没通过正式途径流入大明。所以眼前这把倭刀,应该是……走私来的。
想到走私,忙不迭看向朱楹。
朱楹却没说什么。
大抵他也知道,私人出海,屡禁不止。纵然太祖皇帝早有律令,不允许朝堂和民间出海贸易,可,律令是律令,遵守律令,却是另一回事。
人性逐利,出海有利可图,那么,便一定会有人冒着风险出海。
“吃饭吧。”
他并未有太多情绪表露,说了这么一句,又收回视线,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菜。
徐妙容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她在想,他,或者他和朱瞻基,对海禁究竟是何态度?按理来说,海禁是国策,作为老朱家的人,他们应该,或者说,至少明面上,应该是拥护国策的。
可,他的样子,又似,不那么厌恶民间出海。
她有些拿不准了。
他却像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一样,夹了一筷子河虾仁给她,又似不经意般道:“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,河虾仁是地方菜,你若喜欢,让他们再上一盘便是。”
徐妙容没来得及回应,他却又转过头对着朱瞻基说了一句:“基儿,多出来的这盘,便由我来付吧。”
朱瞻基愣了一下。
反应过来,便有些不高兴了。
“四姨爷爷。”
他唤了一声,又指了指自己的钱袋子,“我还有很多颗胡椒呢!”
胡椒值钱,他有的是钱。请人吃饭,就是该让对方吃饱吃好。四姨奶奶既然喜欢河虾仁,那便点他个十盘八盘,哪里用得着四姨爷爷掏钱呢。
他感觉,四姨爷爷小瞧了他。
腮帮子鼓了鼓,他又像个小大人一样起身,招呼着店里的小厮过来。
小厮来得很快,可一听他们还想再要一盘河虾仁,脸上便有些为难了。
“真是不好意思,几位客官,剩下的河虾仁,不够一盘了。”
边说着,小厮还将那还没来得及剥出来的河虾拿了过来。徐妙容打眼一瞧,约莫是十几只。
河虾个头小,十几只,的确凑不够一盘。
朱瞻基便想作罢,恰在此时,门外响起一个声音:“我这里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