州知府甚至根本来不及相送。着急忙慌准备去送一送,却在得知兰溪出了大事,鱼鳞图册被烧了后,顿住了脚。
其实知府有些窃喜,虽然他也知道,不该窃喜。
大佛走了,压在他头顶的乌云也散了,本想撂开手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活,可一想到,安王那句“林映真的事,你认真办,办好了,本王回去”,他就有些犹豫。
虽然回去什么,安王没说,可用脚猜,他也猜的出来。
为了自己的仕途,他权衡一番,还是决定,认真办吧,势必要把那什么林映真林映假的抓到。
这边他为了大好前途,满杭州城找人,找所有和倭寇搭边的人,那边回兰溪的路上,徐妙容在闭目养神。
本能地觉得,晚上回到兰溪,还有一场硬仗。她想保存体力,先养精蓄锐。
可,眼睛闭了一会,她又张开了。
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的朱楹,朱楹却像是有所察觉一样,回过头看了她一眼。
“王爷,你说。”
朱楹本以为她要说,我们会不会赢之类的话,可,刚有这个念头浮现,他便自个先笑了。
怎会有如此念头?
她向来不服输,她也从来没说过一个输字。
所以,“你说,我们怎么才能让陈家死得不那么痛快?”
她果然在想,让陈家死的不同方式。
“谁出的主意,让苟长生把棺材送上我们门,我们就让谁躺进棺材里。谁勒死了胡二两,就用同样的方式勒死他。还有。”
说到这里,徐妙容面上越见兴奋,她像是迫不及待想自己动手了一样,道:“陈家让人放火烧了鱼鳞图册,不若我们也放一把火,烧了他们家?”
一旁朱瞻基:?
虽然他觉得,这些法子,都挺没人性的。可,该说不说,他好像,还有点跃跃欲试。
“烧烧烧!”
他兴奋地好像自己手上已经拿了火折子一样。
一大一小,眼中满是期盼,朱楹看在眼里,哭笑不得。
“朝廷自有法度,大明律不是儿戏。”
他说了一句。
徐妙容撇嘴。
心说,陈家要真遵守《大明律》,会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吗?虽然上次为了抢回来布,她对褚郎中几个说,维护《大明律》的尊严,很重要。
可,在有钱有势的人面前,大明律的尊严,并没那么重要。或者可以说,大明律在这些人面前,并没有什么尊严。
对付这些人,有时候,用武力说话,可比用拳头说话,有用的多。
“是吧,基儿。”
她问朱瞻基。
朱瞻基点头,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他是吧,还是应了一声,“是啊。”
“基儿,你没觉得,《大明律》好像有点不完善吗?”
徐妙容又问了一句。
朱瞻基想了想,是啊,《大明律》不能约束匡正陈家人,它的确是不完善的。
“那,咱们。”
他想说,咱们让它完善点?可转念一想,他是谁啊,他哪有那能耐,能左右的了《大明律》的重修修订。
不过,他没能耐,有个人,一定有能耐。
看向徐妙容,他满怀着期待道:“四姨奶奶,等回到应天,我去求爷爷,让你帮着参详大明律的条例吧。”
徐妙容:?
不是,她是想忽悠朱瞻基来着。毕竟,未来的皇帝,他不做事,谁做事?
可,怎么又把烂摊子甩到了她身上?
“我又不是你们家御用的打工人。”
她连忙拒绝。
朱瞻基寻思,打工人,或许是,做工的人?做工就做工,为什么要说打工,帮他们家做事,有那么想打人吗?
再说了,都是一家人,何必如此见外呢?
想说点好听话,想说我让爷爷给你宝钞,可,怕被骂,他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。
一行人紧赶慢赶,至天黑,才赶到了兰溪。
同第一次来时一样,娄知县守在门外,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惶恐样子。而他身边,只除了兰溪县大小官员,并无任何富户。
陈家人,不在。
“安王殿下,安王妃,你们总算回来了!”
娄知县头上脸上都是汗,他也不知道是没心思擦还是忘了擦,任由着那汗滴滴答答往他脖子里淌。汗淌着,他张嘴,道:“王爷!下官有罪!下官这次,罪无可恕!”
“你的确罪无可恕。”
朱楹的声音很平静。可一句话,却让娄知县梗住了。
娄知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嘴边的话车咕噜转,正想再把那下官错了,下官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