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客气了几句,二人便各干各的事了。徐妙容准备回王府,在马车上,她忍不住胡思乱想。郑和,一定是支持出海的。
朱瞻基,支持开海。她也举双手双脚支持开海。
但诚如朱瞻基所言,开海面临的阻力太大了。或许,他们可以先谋求出海,再谋开海?
此番朱棣因为倭国的银矿,彻底下定了出兵的决心。若是通过出海,看到了海外贸易的甜头,她相信,他一定会支持开海。
只是出海,现在也还不是提的时候。
她在心里细细琢磨着,冷不丁的,马车突然停了。
“王妃,是富阳侯之子冲撞了马车。”
马夫已经搞清了事态。
徐妙容正要说话,他却又道:“徐家二公子和代世子也在。”
徐景昌和朱逊煓?
徐妙容愣了一下,今日非假日,徐景昌应当在家读书习字才是。刚才她去魏国公府的时候,还听到曹氏说,几位小公子,都在用功呢。
至于朱逊煓,自打徐妙清带着朱桂回了大同后,他便越发沉默。每日里或跟着徐景昌几个一道读书习字,亦或者跟着徐辉祖练武。
只是他到底身份敏感,虽与徐家走得近,却不好走得太近。
眼下两个半大的小子跑出来,不知何故?
“你们怎会在这里?”
她忙问了一句。
两小子正要说话,那头富阳侯之子却嚷道:“怎么没人问我?我差点被马车撞了。”
他出声,徐妙容才想起来,差点把他忘了。
富阳侯之子,李茂芳。亲娘是当朝二公主,永平公主朱月贵。亲外公是朱棣,亲奶奶是徐妙云。
这么看的话,三个人,都是亲戚。
“你们怎么都在这里?”
她问了一句。
李茂芳道:“谁知道呢?这么宽的路,他们非跟我挤着走,挤着挤着,差点把我挤到马蹄下面了。”
“李茂芳你不要胡说。”
徐景昌翻了个白眼,忙对着徐妙容道:“四姑姑,我和逊煓是去找你的。哪知道遇到了这李家小子,有路不走,非挤着我们走。”
“你才胡说!”
李茂芳有些不高兴了,他瞪徐景昌一眼,道:“你信口雌黄,你以大欺小,你……你这个死胖子!”
“你才是死胖子!”
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,徐景昌看着李茂芳,彻底拉下了脸。
“你收回你的话!”
“就不。”
李茂芳自诩年龄小,瞬间来了劲,他还对着徐景昌扮鬼脸,挑衅道:“你有本事来打我呀?哦,对了,你不敢,你只会躲到徐钦后头,让徐钦帮你出头。”
“狗茂芳!”
徐景昌彻底怒了。
眼看着两小的又要吵起来了,徐妙容顿觉头疼。示意王府的护卫将二人拉开,她问:“我再问你们一遍,到底是谁挤了谁?”
其实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。
徐景昌和朱逊煓,性格都偏内敛。但一个因为亲爹之死,另一个因为亲爹虐待,都有些不合时宜的老实。
而李茂芳,年纪虽比二人都小上好几岁,在应天,却素有小霸王之名。
朱瞻基年纪与他相仿,二人都没少干过架。
因此谁在说谎,她心里门清。之所以问这么一句,也是不想折了小孩子的面子。哪知道,她的用心,李茂芳不懂。
“就是他们挤的我。”
李茂芳义正严辞,声音洪亮。
徐妙容也不着急,只指着他的脸,问:“茂芳,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?”
“没……才没有!”
李茂芳赶紧摸自己的脸,难道,被发现了?难道,他的脸红了?
“没有,我娘从不让我喝酒,我娘说,烈酒伤身,喝了早死,我们府上,从来不喝这么烈的酒。”
烈酒伤身?
徐妙容忽地一怔,尽量不动声色地看着李茂芳,心思却跑到了别处。
方才,她明明是想诈李茂芳一回,问他没喝酒脸为何会红。她没想到,李茂芳真喝了酒。那话,明眼人一听,就是在狡辩。
小孩子偷喝酒,再正常不过。李茂芳因为喝了酒红了脸,也很正常。
可不正常的是,他说,朱月贵说,烈酒伤身,会早死。
昨日宫宴上,朱高煦发了疯,私下里旁人是如何议论的,她不知道。她只知道,前脚朱棣没忍住气,哗啦哗啦拎着水桶,给朱高煦浇了好几桶水。
后脚朱高煦就清醒了,悔不当初,说自己脑子进了酒。
在正式开宴前,朱高煦在府上喝了酒,至宫宴上,又喝了几杯。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