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盐是在城外被人劫的,石头,也送到了城外。同乐园,这地方听着,怎么有点耳熟?
她看向朱楹,便听得:“同乐园是富阳侯的产业。”
富阳侯李让?
徐妙容整理了一下思绪,李让是朱月贵的驸马,朱月贵与朱高煦交好。丘家是朱高煦的后援团,彭北九是丘家的人。
一切似乎都圆上了?
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。若彭北九是丘家的人,他自当一心一意为丘家卖命才是。可他一头搭着丘家,另一头又连着朱月贵,难不成,是朱高煦默许的?
那些石头,是……
“李家最近在修园子,应天近来,砂石木料价格水涨船高。”
“所以李家人便让彭北九偷石头了?”
回了一句,徐妙容心想,就像顾兴来给她送的盐是免费的一样,李家人要的石头,也是免费的。彭北九若真问心无愧,为何偷偷藏石头?
藏石头便说明,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上不得台面。
采石场的石头,是做工的人一颗一颗采回来的。她隐约好像听朱瞻基说过,采石场采用能者多劳模式,挖石头多的人,工钱要高一点。
但石头挖多与少,并不按石头初采出来的量计算,而是按最后出采石场的量计算。
当时她就吐槽过,神经病。
这样的计算方式,算出来只会是一堆烂账。就像大明朝的货币体系一样,历史学家看了都摇头。
彭北九昧了石头,偷偷送给了李家,账面上出采石场的石头就少了,如此,挖石头的人拿到的钱,也少了。
“资本家”黑心。
她立时又想建议朱瞻基,若你以后真当了皇帝,好好改革一下你大明的货币结算体系。包括但不限于,别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实物折算,也别想一出是一出,拍拍脑袋理出狗屁不通的结算逻辑。
“这么看的话,他们三个,是坚实的联盟。”
她又说了一句。
朱楹虽然没太听明白“联盟”一词的意思,但他能猜出来,又问有池:“先前可叫人留了一手?”
“留了留了。”
有池点头,忙道:“小四儿方才同小的说,他在车轮上用刀刻了一只王八。找到车,便知道盐在哪了。”
小四儿,便是另跟着泔水车回应天的暗卫。
“茫茫大海,捞车如捞针。”
徐妙容本想说,她还有一个办法。转念一想,大明朝的人,都接地气的很。没见过车用了一次就不用的,那车外观上与一般的车没什么不同,劫车的人说不得不会毁尸灭迹,车,很有可能再次出场。
想到此,便将到嘴的话暂时咽了回去。
“王爷,王妃,彭北九那头……”
有池本意是想问,偷梁换柱,用石头换盐这事,毕竟是彭北九做的。证据确凿,是不是该给他个教训。
话未说完,便听得:“吴县城里,哪处人最多?”
“阊门。”
最先回来传话之人回了一句,又道:“阊门外商贾云集,还有客船往来。”
“那就阊门吧。”
徐妙容抚掌,瞬间定下了。
“王爷,妾身想。”
她又问朱楹:“妾身想在阊门边上写几个字。”
“什么字?”
朱楹问她。
她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这彭北九用话本子里的场景给咱们送礼,咱们投桃报李,不也得用话本子里的场景还礼?”
“你想……”
“妾身想,叫人在墙上写,偷石头者,吴县彭北九也。”
有池:!
暗卫:!
有池心道,那武松在鸳鸯楼杀完人,用死人的血在墙上写了“杀人者,打虎武松也”几个字,王妃好血腥啊。
他把脑袋往后缩了一下。
徐妙容瞧着无语,知道他在怕什么,道:“宋江在鸳鸯楼题反诗时,不也写了郓城宋江作。敢做就要敢当,我又没冤枉他。”
是是是,你是没冤枉他。
但你发动全吴县的百姓,这是要把彭北九钉死在吴县的耻辱柱上。想到彭北九的下场,有池又往后缩了一下。
“王妃,咱们要用血,写血书吗?”
他多问了一句。
徐妙容点头,一脸你这不废话吗的表情,“鸡血鸭血狗血,那个血更血腥,就用哪个。字不用好看,能叫人一眼看到就行。还有,记得用左手写。”
“嗯嗯嗯。”
有池应了,知道这是要消灭证据的意思。嗯完,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自己答应的是不是太快了?
忙看向朱楹,结果朱楹并无异议,他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