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众们瞬间围了上去,他们寻思,彭北九,这名字,大家伙熟啊,不正是他们县学里头的教谕彭大人吗??彭大人偷石头了,还被走投无路的苦主捅出来了。
这瓜以控制不住的速度飞速滚动,不过小半天,全吴县都知道了。采石场的人本来就觉得,最近好奇怪。他们明明干的活比以往多比以往重,留在采石场的石头,也变少了好多,可他们到手的钱,竟然少了。
原来这石头,竟然是被彭北九偷偷昧下了吗?
想着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,做工的人叫嚷着挤作一团。结果正好,彭北九当日休沐,正在家里头睡大觉呢。
等他反应过来想把还没来得及运到应天的石头转走,自家的门却不知被谁从里打开了。
着急的人们一拥而上,而后,就看到了满满十几口袋石头。
“我和你拼了!”
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,一拳头就挥了上去。做工本就是苦力活,是以大家伙手上力气极大,若不是县令及时唤了人来,只怕彭北九当场就要被人打死了。
事情闹大了,就连朱棣都忍不住在朝堂上骂骂咧咧了几句,说一小小教谕,竟如此狗胆包天,中饱私囊,占着公家的财产为自己谋私利。
一气之下,他叫人把彭北九抓了,说是要提到应天,自己亲自问罪。
朝堂上有人觉得,陛下别是失了智吧。小小一教谕,有何资格得天子亲自问询。他们欲劝,朱棣却心意已决。
徐妙容对此倒是乐见其成。
彭北九来应天,会拔出萝卜带出泥,到时候的大戏可比现在还要精彩。不过在那之前,她得把手上的烫手货甩出去。
那些石头虽不是她想要的,可风口浪尖的,说不得朱高煦他们倒打一耙,说彭北九其实是她的人,受她指使,替她偷石头。
只是,石头要送去哪呢?
她低头思索着,小四儿却得了推车的下落,回来递话了。车在,问题便能迎刃而解,身旁朱楹连忙把人叫了进来。
小四儿的神情,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,他还犹豫了一下,而后才说了:“王爷王妃,小的在街上找到了那推车。后来有人推着推车,进了……永平公主府。”
?徐妙容眼皮子跳了跳。
问:“当真?”
“真的不能再真。”
小四回了一句,心里头直打鼓。推车进了公主府,那盐还能是被谁劫走的,只能是公主府的人。可永平公主跟丘家,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
是啊,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徐妙容也觉得,事情越来越复杂了。在原地来回踱步半天,她似自言自语,又似在和朱楹说话,口中道:“他们内讧了?不然朱月贵为什么要劫了那盐?丘福难道是个傻的,一点动静都不知道?朱高煦知道吗?”
无数问题在她脑海里回荡,她静下心来又想,如果她是朱高煦,两个干将若都出了力,那么,赃物,按出力大小分。
朱高煦把盐全部分给了丘福,若这是丘福该得的,那便说明,整件事中,朱月贵没出力。没出力,就不该得回报,除非朱月贵脑子有病,不然怎会明明不占理,却强抢盐?
可若朱高煦分赃不均,朱月贵明明出了力,他却把盐全部给了丘家。朱月贵心里不服气,一气之下叫人劫了盐,看似也说得过去。
可,以丘福的性情,被人如此骑脸输出,再怎么着,也会有所表示。
但,从事发之日到现在,丘家风平浪静,永平公主府,也风平浪静。
“会不会,永平和他们,其实压根不是一伙的?”
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,她一口说了出来。
说完,却更迷糊了。
如果朱月贵当真和朱高煦和丘家不是一伙的,她劫盐,又是为了什么?永平公主府,好像不缺这点盐,她图什么,仅仅只是图,恶心朱高煦和丘家?
“王爷你怎么看?”
问了朱楹一句。
朱楹道:“石头,是送到同乐园的,盐,最终进了公主府,彭北九在中间穿针引线,可若,他不是丘福的人呢?”
“你的意思是,这彭北九是永平的人?”
徐妙容神色微讶,整件事情连起来看,最终受益的那个人,的确是朱月贵。若彭北九是朱月贵的人,那他听命于朱月贵,做出劫了她的盐,还假模假样用石头装样子的事,又是为了什么?
难道……
她神色肃然,这朱月贵,难不成,是朱高燧的人?!
按常理,她被人戏弄成这样,便一定会还击。按照明面上流出来的线索,她查到彭北九头上,自然,就会想到朱高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