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?
还是……
她眼皮子颤了一下,目光忽而移开,看向了徐妙容。
恰好徐妙容也在看她。
四目相对,徐妙容对着她笑了笑。那个笑……朱月贵总觉得,似有几分意思。来不及多想,朱棣已经张口了:“给朕的桃子变成了石头,真是好笑,在朕的宫里,任由着一车石头来去自如,更是天大的笑话。你们就是这样敷衍朕的吗?”
无人应声。
徐妙容心说,他们还真是这样敷衍你的。
宫里的防卫,本该是极为严密的。尤其是经由倭寇大闹宁波一事,宫里的防卫,更是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个等级。
按理说,一车外来的东西送进宫,哪怕这东西是当朝二公主送的,宫人也该来来回回查验个好几遍。
石头,是朱楹在车子进宫前就换好的。但凡宫人们细心一点,严谨一点,她和朱楹,都不会有成功的可能。
可谁能想到,今日值守的宫禁侍卫亲军头领周斌,乃是朱高煦的人。知道朱高煦和朱月贵是一伙的,周斌自然对朱月贵送进宫的东西装模作样看一眼,就放行了。
“父皇,今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,儿臣有罪。儿臣这就去寻周斌前来问话!”
朱高炽快人一步站了出来,不管自己有没有错,先认了错。
朱高煦握拳,在心里骂,死胖子,你故意的吧。故意提周斌两个字,是在给谁上眼药呢?
果然,朱高炽话音刚落,朱棣就眯了眼睛,“周斌?今日当值的,是他?”
“回父皇的话,是他。”
朱高炽乖乖回了一句。
朱棣再不多问,只道:“那就让他收拾东西,麻溜地滚吧。”
滚哪去,他没说,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。
徐妙容看看朱高煦的脸,就知,朱棣一句话拔除了他的好助力,朱高煦这会,心里堵得慌呢。煽风点火,雪上加霜,她最在行,忙轻咳了一声,关切地看着朱月贵,道:“永平,你不要害怕。”
朱月贵眼皮子一颤,没接话。
“陛下明察秋毫,从来没有冤枉一个好人,也没放过一个坏人。”
又说了一句,徐妙容道:“我相信这件事,与你无关。那石头一看就是造庭院用的,你最近又没有造庭院。”
朱月贵的心极快地一跳。
她面上不动声色,目光却一动也不动地落在徐妙容身上。那几筐石头,全是黑色,质地一样,分明是……吴县采石场所出。
原本她想着,父皇没问起,若说有人故意陷害她,父皇定会往下察,到时候事情会越来越麻烦。与其把自己也搅和进去,不如就势承认,是她的人送错了东西。
如此,便把这桩揭过去了。她这头不过折进去几个人,算不得什么的。
可偏偏,徐妙容提了一嘴造庭院。同乐园的确在造庭院,她若顺势承认,似乎,也没什么不对的。可,她总觉得,事情没这么简单。
正想着该如何回答,那头朱高煦却已经快人快语,道:“永平府上,的确在造庭院。”
朱月贵:……
“二十二婶,你不出门,不知道这些。”
状似客气地回了一嘴,朱高煦又对着朱棣道:“父皇,许是永平府上送石头的人,把两样东西搞混了,所以才送错了。”
“是呢是呢。”
徐妙容一边附和,一边在心里摇头。
朱高煦啊朱高煦,说他笨,他好像又没那么笨。可说他聪明,他又总是在关键时刻,拖自己人后腿。
他倒是想为朱月贵洗白,把锅甩到送桃子的人身上去,可她的话,压根没说完呢。
“若真如此的话,永平这次,岂不是亏大了?”
摆出一副同情朱月贵的样子,徐妙容又道:“这石头的成色,一看就比咱们常买的强。一车石头,不比一车桃子贵?”
“这石头。”
朱月贵从牙缝里挤出一抹笑,道:“我的确从别处买了石头,想来是下人粗心,将两个车弄混了。”
“别处,是何处?”
徐妙容又问:“说起来,我们王府的庭院,也该修缮了。这石头瞧着好,我都想买上它几车呢。”
“这……我也不清楚石头是从何处买的。”
朱月贵模棱两可,又道:“府上的事,哪能事无巨细,全由我一人经手。二十二婶若是想买石头,等回头我问过他们,定告知于你。”
“那敢情好。”
徐妙容笑了笑,再不多言。
朱棣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教训女儿,便叫所有人先回去,只留了朱月贵一人在殿里。
朱高煦走出大殿,冷哼